池蘭在宮中伺候各位主子多年,不說其他,手上功夫那是極好的。無論多麼複雜的花樣,在她手中保管都是服服帖帖的。
“好呀。”姜逢答應道。
見她答應了,池蘭便先去門外和一同出宮的嬷嬷說了一聲,“嬷嬷,您先回宮吧。”
池蘭回到姜逢的卧房内,姜逢正托腮看向窗外,滿頭青絲垂落在腰間,像一條漂亮的綢緞,光澤靓麗。
池蘭上前,拿過銅鏡旁的木梳,一縷一縷地梳着頭,一邊與姜逢閑聊着宮内趣事。
“說起來,太子殿下已經很久沒回京城了呢。”池蘭知道姜逢曾經問起過太子殿下為何不經常在翊坤宮,她緩緩說道。
“太子殿下首先是儲君,然後才是皇後娘娘的獨子。雖然太子殿下不常在,但是皇後娘娘經常收到太子殿下在各地送來的禮物呢。況且,聖上對太子殿下很是嚴苛,太子殿下有時候也身不由己。”
姜逢對于翊坤宮常年隻有皇後娘娘一人身邊無人陪伴的狀況有些不滿,如今聽着池蘭的話,記憶中太子的模樣有些模糊。
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诶——郡主别亂動。”池蘭托住她的頭,小心翼翼地将剛梳好的頭捋順。
姜逢乖乖不動,任由池蘭動作。
池蘭的動作十分輕柔,頭皮沒有半點拉扯感,反而很舒服,舒服地姜逢昏昏欲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
池蘭停下手中動作,“好啦,郡主。”
姜逢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蓦然愣了愣神。
“嗯......似乎還卻了些什麼。”池蘭仔細地瞧了瞧自己的手藝,精益求精道,“郡主,您這裡可還有什麼其他的簪子。”
姜逢指了指梳妝台一旁的小木盒。
“那個裡面應該還有許多。”
之前京城每月都會送來一些首飾,姜逢都讓錦波收在這個盒子裡了。
池蘭聞言,将手伸向那個盒子,擰開鎖扣,輕輕打開。
隻是打開了一秒,那個盒子就被關上了。
池蘭摸着自己吓得咚咚跳的心髒,不敢置信地再次打開這個匣子。裡面躺着的東西依舊沒變,她震驚地眨了眨眼,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好像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腦海裡那隻鑲嵌着金色鳳凰的簪子揮之不去,占據了她所有視線。
她緩緩地關上匣子,定了定神,說道,“郡主,這個匣子裡面的東西,最好還是不要輕易戴出去為好。”
姜逢一臉疑惑,“怎麼了?”池蘭開個梳妝匣,一驚一乍的。
這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裡面的,應當都是這幾年母親送我的,有什麼奇怪的嗎?”
姜逢嫌這些東西太過華麗,帶出去太過招搖,因此她在淮城的時候,從未戴過這些。如今回了京城,倒是不用擔憂這些事情了,京城女子打扮的都很華麗,她在其中應當并不起眼。
池蘭聽到姜逢的話,猜測她還被蒙在鼓裡,越發不敢說出真話,“沒什麼,隻是這些都是禦賜之物,不好太過宣揚。”
姜逢:“噢——那換一個匣子吧。”
她随意指了指,另一旁的幾個匣子。
她的首飾太多了,一個匣子裝不下,當時還特地找木匠打了好幾個差不多樣式的匣子用來裝這些。
池蘭把剛剛那個差點閃瞎自己的匣子推得遠遠的,随機打開角落裡的另外幾個匣子。
打開,關上。
打開,關上。
池蘭幾次深呼吸,重複了幾次,終于讓她挑選到了合适的。
她将其插到姜逢發髻上,小心翼翼地調整着位置。
姜逢動都不敢動,一直等池蘭弄好,才問出口,“池蘭,好了嗎?”
池蘭肯定地點了點頭,對自己今日的作品極其滿意,“郡主,您看看。”
姜逢看着銅鏡裡的自己,莞爾,誠心誠意地誇贊道,“池蘭,你的手藝太棒了。”
池蘭抿着嘴笑,“郡主滿意就好。”
姜逢明日還要進宮一趟,雖說皇後娘娘将她的及笄禮包攬了,不讓她操心,但是姜逢也想盡盡自己的一份心意。
她知道皇後娘娘在糾結什麼事情。
她想要親自去邀請皇後娘娘,當她及笄禮的贊者。
上官南容一聽到姜逢的想法,下意識的反應便是拒絕。
她小心翼翼地想着措辭,“泱泱,不要選我,我沒什麼福氣。”
姜逢伸手握住皇後娘娘,匐在她的膝上,“怎麼會?除了母親,泱泱最敬愛的,便是您了。”
上官南容笑了笑,撫着姜逢的發頂,說道,“我身體不佳,渾身都是藥味,寓意不好。”
姜逢反駁道,“可是泱泱也是,曾經大夫說我活不到及笄,可您看我,如今不是也平平安安地活到了這一天嗎?我與皇後娘娘是一樣的,泱泱希望,娘娘能長命百歲,歲歲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