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兒醒來,意識是模糊的。
她上班下班,和謝傾同住一屋檐,就這樣在南城過去三個多月。
冬日她漸漸地變得嗜睡起來,早晚很困,午休也睡不夠。
這天在公司,她哈欠連天,像隻懶洋洋的雪貓,同事Liya提醒她:“你最近跟隻小懶貓似的,怎麼?因為生活太無趣,每天就隻想着睡覺啊?下班跟姐們喝酒去啊?”
張寶兒擺擺頭,打個哈欠想趴在桌上眯一會兒,她跟Liya熟悉了後,發現她是個八卦卻豪爽的京都女人,酒量極好。
偏偏謝傾不讓她喝酒,也很少讓她和同事聚餐。
一下班不是叫司機來接,就是他自己的車等在樓下,張寶兒覺得稀奇。
“謝董怎麼這麼閑?”是她近日常說的話。既是怨言,又是調侃。
謝傾抿抿嘴,蹙蹙眉,随她去說,每天雷打不動送她上下班,尤其這幾天,他格外殷勤,張寶兒覺得他好像過分緊張了,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今天下班,Liya又在門口看見謝傾的車,她朝張寶兒揮揮手:“得,看來今兒這酒又喝不成了,這麼黏人又有錢的男人,怎麼沒叫我碰上?我分分鐘給他灌醉,叫他煩人兒。”
張寶兒被Liya的話逗得合不攏嘴,等她離開,上了謝傾的車,說要去哪個館子吃飯。
謝傾說不行,這已經是這個月,謝傾第三次拒絕她出去吃飯了,可這個月總共才過去三天。
張寶兒不解:“幹嘛非要回家吃?”
“家裡廚子做的健康。”
“你現在就開始養生了?”張寶兒瞪着兩隻圓眼反駁:“我不管,就要去那家吃飯!”
謝傾不說話,摸出手機要打電話。
張寶兒盯着他:“你幹什麼?走啊。”
“我把那家餐廳的廚子挖過來。”
“别,家裡已經有很多大廚了!”張寶兒搶了他的手機,歎口氣:“偶爾就吃一頓,哪裡不健康了,人家餐廳裡的食材也是很好的。”
張寶兒覺得謝傾越來越雞毛了,偏她剛下班,又困又累又餓,懶得和他争論,乖乖回家吃飯了。
等到晚上,她困得不行,洗漱完趴在床上睡着了,半夢半醒間,聽到謝傾問她:“寶寶,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什麼男孩女孩?”她嘟囔着,困得睜不開眼。謝傾的唇角蹭着她的臉頰,缱绻輕聲:“我們結婚生個孩子的話,你喜歡男孩女孩?”
“不要,不要結婚。”她繼續嘟囔。
謝傾将她翻過來抱在懷裡親她一口,她睡得迷糊糊,他又問:“為什麼不結婚?”
“不知道,不想結,害怕結婚。”
“為什麼害怕?寶寶。”
“不知道。”張寶兒仍舊睡在他懷裡,被他輕輕摟着,從未睜開眼睛,卧室的燈影裡,他的眸光黯淡下去,語氣帶着點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的、别有用心的嫉恨:“你是不想結婚?還是不想和我結婚?”
張寶兒徹底睡死了,聽不到這句話,自然無人回答他。
熄了燈,偌大房間裡,窗外風帶着冬枯枝條捶打着玻璃,墨夜逝如流水。臨近年關,一切都顯得溫暖起來。
他抱着張寶兒裹在被子裡,隻聽見她微弱有力的心跳和輕如羽毛的呼吸,他溫熱的手掌隔着薄薄衣料,視若珍寶地撫在張寶兒的腹部:“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寶寶,你知不知道啊?傻瓜。”
他的吻輕輕落在她額心,墜入名為張寶兒的夢裡。
他對于張寶兒身體變化的察覺比張寶兒本人還要上心。他早就發覺,張寶兒愈發嗜睡,疲憊懶散,注意力不集中,同時嘴饞了十倍不止而且口味刁鑽。他特意去問了醫生,他敢肯定,張寶兒懷孕了,就是因為從春城剛回到南城的那幾天,他沒做保護措施。
剛開始,他高興又膽戰心驚,擔心張寶兒知道了會怨恨他,現在他隻會越來越興奮,這個孩子意味着他和張寶兒的連接越來越緊密,這點血脈融合了他們會在一起,一輩子都在一起的幻想。
他對這點深信不疑,他愛她,他們将來隻會越來越愛,越來越好。
除了她,他這輩子誰也不要,誰都不稀罕。
他開始籌備和張寶兒的婚事,張寶兒對此卻全然不知。
南城的風吹得很輕,日子一點點過去,她偶爾放假會和柳卿卿一起逛街,盡聽柳卿卿吐槽她哥了。
“他呀,活該打光棍!”
兩人在坐在貴賓區,柳卿卿挑選着SA們展示出來的今年冬季新款,張寶兒在旁邊聽着,偶爾笑笑。柳卿卿說:“聽說謝董打算和你結婚了?寶寶,你是怎麼想的?”
張寶兒一愣,說:“我又沒答應他。”
“那謝董在籌備些什麼?我也是聽我哥說,華貿謝董要結婚了,總不能是他自己一個人結吧?”
張寶兒笑笑,柳卿卿見她厭厭的,問她要不要休息會,去吃點東西?
張寶兒搖搖頭,柳卿卿讓SA将她看中的新款都包起來,拉她接着逛。
後來,二人終是坐在甜品店裡,柳卿卿說:“我看你這幾天好像挺困的?怎麼回事啊?寶寶?聽說M集團的杜小姐到京南來了,是因為這個麼?”
她說這話時,特意觀察張寶兒的臉色,懷疑張寶兒是不是為這件事憂愁?
她那幾年雖在國外,但南城的消息也知道一點,謝傾後來取消和M集團的婚約,現在他要結婚,那麼巧,那位杜小姐就從馬來飛到南城。
張寶兒聽她說,仿佛不知道這件事,“哦?”了一聲,也沒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