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兒一步未動,謝傾想牽她起來,被被李策制止,他甩開李策的手:“姓李的,你管哪門子閑事?這是我太太!”他攬過張寶兒肩膀,白裙裡小腹微微隆起。
李策也愣了一下,他看向張寶兒的眼神明顯停滞一秒,想要确定什麼,張寶兒卻忙于掙脫着謝傾的手臂,不敢對他的眼睛,她為什麼不敢看?她不知道。
她和謝傾大吵一架,一時間無處可去,躲到一家商場衛生間裡清理裙擺上的奶油。後來突然傳來幾聲女聲,“你确定她在這裡,這不是你家的店嗎?”
“當然,我看見她進來的。”
“你找幾個人不就行了,還用得着自己來?”
“我倒要看看那女人…”
後面張寶兒在用烘幹機,沒聽仔細,出門迎面撞上幾個高挑時髦的女人,将她逼退至牆角。
“就是她?”其中一位女士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叫張寶兒?”
張寶兒立即反應過來,擺擺手“不認識。”她預備出門被那幾個人拉了回來:“就是她!”
張寶兒不知道和這些人什麼怨什麼仇,被她們攔得無路可逃,實在有點滑稽,要不是她懷着孕顧忌着肚子裡的寶寶,她真想給這些人一人一拳!
其中就有一個人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當場甩了她一個巴掌:“不要臉!”
“你們真的認錯人了!”張寶兒懷疑是不是誰家老婆抓小三抓到她頭上了,抵死不認,被人扯住頭發,一番拉扯掙紮,她拼命往裡跑,想躲進隔間報警。
一個女人拎起洗手台上的水晶香薰盂朝她扔去,“砰!”的一聲悶響,水晶盂擊中她的後背,讓她以一個前傾的姿勢倒了下去。
門一關,後背劇烈疼痛,疼得她扶着牆壁噓噓喘着氣,打電話給謝傾他也不接,氣得她又打給李策。
“出來!”門外瘋狂拍門,唯一的保障好像随時會彈開,她捧着手機落淚,心道該死,那人怎麼和她叫一樣的名?
“出來!”
“算了,到時候叫人來收拾她。”
“不行!出來!”外面瘋狂拍門,門栓開始松動。
“喂?怎麼了?張寶兒。”李策的聲音缜密冷靜,他和謝傾對峙一番後,剛到家就接到張寶兒的電話,聽到一聲“救命!”和混亂的尖叫聲。
“你怎麼了?!張寶兒!你在哪裡?!”
李策當即沖出家門,而這時謝傾剛到公司簽完一份緊急合同,就接到李策的電話。
“謝傾,你TM!……”
對面咬牙切齒的怒吼,讓謝傾皺了皺眉,“你做什麼?惱羞成怒?”剛剛張寶兒不肯跟他回家,他堵着氣故意不接她的電話,想等她自己回家。
結果李策這狗人居然還敢打電話來罵他?
“你的那些好仇家正将張寶兒堵在商場衛生間裡!”李策挂斷電話,将地址發給謝傾。
車速快到離譜,車窗外風聲鶴唳,他在後悔,不該将張寶兒交到别人手上,他根本不配!
謝傾不排除李策戲弄他的想法,打個電話回去問家裡阿姨:“太太回來沒有?”
“先生,太太不在家。”
謝傾突然暴怒,拿着車鑰匙如一陣旋風沖進車庫,一路風馳電疾,不管不顧。
張寶兒縮在隔間裡,被人強行拖了出去。
“救命啊——!”她無助大喊,愣是沒一個人進來。
“不要臉!你還敢叫!”有個人正對她的腹部踹了一腳,她疼得蜷縮在冰冷地面上緊緊捂着自己的肚子,想縮成一個球,卻偏偏有人揪着她。血腥氣味在空氣中彌漫,有人發話:“走吧走吧,你看她都這樣了。”
“行了行了!走吧,氣你也出了,跟這樣的人計較什麼?晦氣!”高跟鞋犀利踏過,張寶兒微微蜷縮這,再沒了動靜,血液一點點流散,腹部和後背的痛意讓她昏厥。
這肯定是個噩夢,她希望明天醒來,就會夢醒,一切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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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貿總部離這很近,謝傾趕到商場,很快查到一個女士衛生間,看見很多人圍在門口。
他撞開人群沖進去,滿地鮮血讓他心驚肉跳,他顫抖着往裡走,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表情,最後一個隔間裡,張寶兒背靠隔闆,就那麼坐在冰冷地面上,發絲淩亂蓋着臉頰,整個人全無動靜。
“張寶兒。”他蹲下來,顫着聲,一聲聲喊她,“張寶兒……”手剛觸上她削瘦的肩,人就“砰”的一聲倒在他懷裡,後背在白色隔闆上擦出一抹凝固的血痕。
“張寶兒!”他徹底崩潰了,抱着人顫抖着雙手在衛生間裡咆哮。
“快送醫院啊!她好像懷孕了!”外面有人在喊。
他抱起人往外沖,門口依舊堵了一群人。
“看什麼!都滾開!!!”男人殘忍的眼神如同要吃人的豺豹,人群驚恐散開,他抱着人狂奔到車上,飛速疾馳到醫院。然後,他看着張寶兒被推進急救室,坐下來盯着自己沾滿鮮血的腕表,他雙手捂着胸口,覺得喘不過氣。
李策的住處離這很遠,趕到商場推開人群,看見一地雜亂發絲血迹時,真是無法言語的震驚!他找了一圈沒看見人,後來他打個電話給謝傾,趕到醫院時,揪着他領口的聲音接近瘋狂:“張寶兒呢?!她怎麼了!!!”
“她在手術室…。”謝傾哽着聲音,話還沒說完,李策一通亂拳就往他臉上揍!引來十幾個醫護人員拉架。
直至李策冷靜下來,謝傾扶牆吐出一口血迹後,二人挺直腰闆,分坐在長廊兩端,再沒說話。
隔了一會兒,手術室門開,兩個高大人影同時沖上去,将醫生吓了一跳。
“她怎麼樣了?”異口同聲。
醫生倒有些生氣:“一個孕婦怎麼會傷成這樣?一定要報警,你們誰是病人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