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攔住了握槍的龍二，讓他不要沖動。

開口道，【龍二，不是他。】

龍二頓了下才想起是那位他曾尊敬的

——白老。

他遠遠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嗤笑一聲，像在看頑童偷跑時的無奈長輩。

【這麼急着往死地沖，是去赴約呢？還是自殺？】

【我們沒必要向您說明。】龍二上前半步将我擋在身後，語氣戒備。

【哼，你這小夥子本就不愛報備，從傭兵時代起就是這副德行。】白老說着，微微側身，淡淡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沒說話，隻是沉穩與他對望，我能感受到他并無敵意。

他打量我一陣，忽然低笑一聲：【還真是像。你母親小時候也是這樣盯着我看，一樣不怕死。】

我一愣，沒來得及多問，他便話鋒一轉：

【我不會幫你們，但也懶得攔。】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黑盒子，像是不小心「掉」在地上一樣，踢到我們面前。

【那東西是舊時代留下的技術垃圾，沒人用了，留着也是堆灰塵。你們如果知道怎麼用，就撿走吧。】

說完這句話，他轉過身，步伐緩慢但沒有一絲猶豫地朝巷子深處離去。

拐杖在石磚地面敲出沈重節奏，聲音消失在暮色中。

龍二低頭撿起那東西，拆開一看便瞪大了眼：【這是…！可微調指紋記錄與回複的核心元件，能直接套在中控室的驗證模組上。這不隻是幫忙……這是特地留下門鑰啊。為何…？】

接過龍二遞來的物品，我握緊它，沒有回應。

因為我明白這就是白老幫助我的方式。但他不會承認自己支持我們，隻是選擇了「裝瞎」。

原因可能是他記憶中那位……

畫面太模糊讀不太清，隻能是依稀瞧見一位男孩，那輪廓沒認錯的話是那瘋批，鬼藤玉太，他跪在年輕副首相前無聲落着淚，而白老正看着那哭的孩兒，我共感到他的不忍與疲憊…。

也不知這位白老跟那鬼藤玉太有什麼故事…

萬次郎把一隻爪子搭在我的手背上推了推，我猛的回神看向牠，而牠隻是在腿邊翻了個身，像是提醒我放松些。

我笑了笑，松開拳，将那小物件收進外套内袋，緩緩走向正在檢查裝備的龍二。

龍二疑惑停下動作擡頭望着我靠近，似乎發現我欲言又止，他主動開口詢問。

【怎麼了？】

【你會不會想替過去的同伴報仇？】

【是在問我為什麼對白老沒有恨吧。需要嗎？】

聽着他的回應，我想我有答案了。

都是聽令行事的不得已，真正的敵人不是他。因此我搖了搖頭開口道：【我們都要活着。】

龍二隻是用低笑一聲附和。

行動的時間越來越近，下一站，我們就會登陸仙台。

*

夜幕低垂，漁船輕晃發出“吱呀”聲響，平穩的停靠在目的地。風捲過貨櫃堆疊的港區，每一個角落都像藏着陰影。

我換上吉田準備的衣物，全黑戰術風防風外套、改裝頭盔緣藏有壓縮式科技模組、鞋底附了特殊靜音膠層，身後的龍二則負責攜帶通訊幹擾裝置與備用爆破藥劑。

吉田在前方調整身上的小型偵測儀，還順手将一罐防紅外線噴霧朝我額頭一抹。

【公主，今晚妳要是不小心發光了，那也隻能是被我迷得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