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嗎？”

銀時面對牆壁側躺着，已經是熄燈的時間，客房裡一片昏暗。

這間客房不算大，也隻有一張單人床，對近乎兩米的五條悟來說很是逼仄，最後兩人思來想去，還是銀時挖着鼻子出了一個主意：在地上鋪一張褥子，就當做榻榻米，反正這樣還能讓你舒展身體，就由你來睡。五條悟被這種無厘頭的主意說服了，就變成了如今的場面。

為了防止偶爾先起床的銀時借着不小心的由頭“不小心”踩到五條悟，五條悟的床褥搭在房間另一邊的窗沿之前。月光透過鋼化玻璃撒進房間，成為兩人的房間裡唯一的光源。

銀時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聽見五條悟的答複，隻當五條悟睡了，也就沒再開口。五條悟的呼吸聲很淺，大概是成年人的餘裕，從前銀時就不太能通過呼吸判斷他的狀态。

銀時翻了個身，面對窗戶和五條，睜眼卻被驚得一顫。之間五條悟靠在牆跟上，放松的姿态盤腿坐在床褥之上，湛藍眼眸在黑暗中似乎散發着瑩瑩亮光，像是夜裡睜着眼的大貓，如果不是他的瞳孔有些渙散告訴銀時他在思考，或許銀時早就會感知到他的視線。

銀時索性下了床，他若有所思地撫摸着下巴，沒個正行地靠近五條悟，“我一直很好奇，你的眼睛是什麼構造？”

“嗯？”五條悟不明所以。

“會在夜裡發光。”

“會發光嗎？”五條悟自己也不知道，他沉默了片刻，才說，“光的反射。弱光使瞳孔散大，稱光反射或對光反射……”

“停停停。”銀時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這種無聊的東西就不要多說了。”

“那要不要聊點有意思的？”五條悟見縫插針，幾乎是一瞬間，銀時警覺起來。

五條悟自顧自地繼續說：“有時候必須得承認你的眼光不錯。”

銀時默了一下，也靠上了背後的牆，隔着一層牆紙還是能感受到水泥的冰涼。

“金木？”

“沒錯，研。”五條輕笑，“我還在觀望的時候，你已經能迅速地找到我的「同類」了，該說是野獸的直覺嗎？”

“那種東西根本不存在。”銀時的聲音懶洋洋的，“絕對是Jump看多了你才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氣氛又沉了下去，有些東西适合點到為止，五條悟也不打算戳破。天生六眼的他早已知道銀時的作為，不管是偷偷摸摸地用血飼養金木還是若有若無地影響着笛口雛實，五條悟隻是冷眼旁觀。

就好像那日，為了攔下亞門鋼太郎前進的路，金木研終于咬牙用出了赫子，卻沒如他料想那樣殺人，而是咬着牙撐了過去，五條悟不由得反思自己第一次看走了眼。

「想要改變這個錯誤的世界。」從金木研的眼裡讀出那種瘋狂的志向，五條悟承認自己被打動了。

也不算壞，他想着，對金木研提出了「成為我的學生」的要求。

“這是你的交友取向嗎？”五條悟說，“都是些瘋狂的家夥。”

“是你的交友取向才對。”銀時已經有些想喝酒，“阿銀可是良好市民，交友圈當然也是清清白白的。”

在私塾裡他們很少接觸酒，松陽會笑眯眯地給他們嘗試各種酒，量管得倒是很嚴格，隻是在軍營時沒有人管後開始放縱起來，每一次捷報後的休息都由煙酒填補，偶爾也有些混賬打着主意去花街，不過也不敢拉着「白夜叉」前往。不過短短一年，銀時就已經對酒接受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