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崎紅葉的朱漆折扇"唰"地展開，掩住半邊姣好的面容。她倚在首領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目光掃過訓練場上那個被蒼炎熏黑的身影——中原中也正單手拎着米璐璐的後領，另一隻手粗暴地揉搓她頭頂燒焦的發梢，看似粗魯，實際小心翼翼怕弄疼她。

"真是嚴厲呢，中也君。"紅葉的嗓音像浸了蜜，"明明今早還特意去銀座買了限量版馬卡龍..."

森鷗外指尖的手術刀轉出一道銀光："年輕人總是口是心非。就像太宰君，明明親自規劃了那艘去歐洲的航線..."

紅葉的扇面驟然停住。

"哦呀？"她眼底閃過暗芒，"妾身還以為，留下那條小龍是首領的意思。"

窗外突然傳來爆炸聲。米璐璐的蒼炎把射擊靶熔成了扭曲的愛心形狀，中也暴跳如雷的吼叫隔着防彈玻璃都清晰可聞："蠢龍！這是槍械訓練不是燒烤課！"——然而他訓斥時，左手卻始終護在她腰後，防止她後坐力摔倒。

森鷗外輕笑出聲。他推開棋盤，黑王棋恰好壓在橫濱灣的航線上："紅葉君覺得，為什麼太宰要建議中也走海路呢？"

夕陽将訓練場的廢墟染成血色，米璐璐蔫頭耷腦地坐在焦黑的鋼筋上，水藍色發梢還冒着縷縷青煙。她頭頂那根标志性的呆毛罕見地軟趴趴倒伏着，沾滿火藥灰的貝雷帽歪在一邊，露出耳後若隐若現的D-12刺青。暗金色豎瞳蒙着層水霧，無意識地盯着自己磨破的靴尖——那裡正可憐兮兮地翹起一塊焦糊的橡膠。

中也的皮靴碾過碎石走近時，突然瞥見她挽起的袖口下那些交錯的疤痕。在龍族強大的自愈能力下仍清晰可辨的針孔痕迹，像某種殘酷的刻度線，記錄着實驗室裡無數個被當作小白鼠的日夜。少女正用指甲摳着最新結痂的傷口，暗紅血珠滲出的瞬間，某種比憤怒更尖銳的情緒突然刺進中也的胸腔。

（該死的......）

他一把拽住她亂動的手腕，黑色手套立刻被蒼炎灼出焦痕。米璐璐吓得縮了縮脖子，鱗片從脖頸蔓延到臉頰，卻在看到他暴起青筋的額角時，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這個動作比任何控訴都更具殺傷力。

"......"

中也的指節捏得發白。他想起上周在醫療部偷看到的檔案，照片裡被針管注射導緻留下嚴重疤痕的手臂，還有森鷗外意味深長的提醒：實驗體的痛覺神經是普通人的三倍敏感哦。

（明明痛得要死還硬撐什麼啊白癡！）

怒火在喉間翻滾，最終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他粗魯地抹掉她手背的血迹，動作卻輕得不可思議。米璐璐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發現钴藍色眼眸裡的風暴不知何時變成了複雜的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