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亂碰。"
他條件反射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卻在觸到那抹溫度時頓了頓。米璐璐的手指很暖,指腹有常年使用蒼炎留下的薄繭,此刻正乖乖蜷在他掌心,像隻收起爪子的小獸。
什麼時候開始的?
中也盯着交疊的手出神。是從她第一次在辦公室睡着流口水那次?還是她發着燒還要幫他包紮傷口那次?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習慣了背上多一份重量,習慣了文件上偶爾出現的焦痕,甚至習慣了口袋裡總要多備幾顆糖......
米璐璐的尾巴悄悄環上他的腰,鱗片擦過襯衫布料,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中也筆尖一頓,喉結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
他好像越來越無法對她嚴厲了。
不是因為那永遠還不完的1.5億債務,也不是因為森先生的囑咐。
隻是因為她笑起來時,暗金色的瞳孔會眯成月牙,嘴角的小酒窩盛着蜜糖般的光——比橫濱港初升的朝陽更讓人移不開眼。
某天深夜,任務結束後的機車後座。
米璐璐困得東倒西歪,額頭抵着中也的後背,雙手松松地環着他的腰。夜風很冷,但她渾身暖烘烘的——中也用重力屏障擋住了大部分寒風,連她發梢揚起的弧度都計算得恰到好處。
"困了就睡。"他頭也不回地說,聲音混在引擎聲裡,顯得格外低沉。
"會掉下去的......"她含糊地嘟囔,犬齒無意識地輕咬他肩胛骨處的衣料。
"有我在,你掉一個試試?"
米璐璐迷迷糊糊地笑了,臉頰貼在他背上。引擎的震動像是某種催眠曲,中也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讓她想起實驗室裡那些寒冷徹骨的夜晚——
現在的她,再也不會一個人發抖到天亮了。
因為中也會用帶着火藥味的外套裹住她,會用嫌棄的語氣說"别蹬被子",會在她做噩夢時,不動聲色地把手遞過來讓她咬住。那些看似粗暴的動作裡,藏着隻有龍族敏銳感知才能察覺的溫柔。
她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了些。
中也察覺到後背傳來的溫度,微微側頭:"怎麼了?"
"中也先生......"她半夢半醒地呢喃,鱗片随着呼吸輕輕開合,"你身上......有溫暖的味道......"
機車猛地一個颠簸。
中也的耳尖瞬間紅透,幸好夜色夠深,沒人看見。這個笨蛋......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加速駛向總部大樓,卻在紅燈前停下時,感覺到後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米璐璐睡着了,雙手卻還緊緊抓着他的衣角。
月光如水,将兩人的影子投在空曠的街道上。中也輕輕歎了口氣,解開自己的圍巾,反手裹住了她冰涼的手指。
圍巾是紅色的,在黑手黨的着裝本不該出現這樣鮮豔的顔色。但上周米璐璐硬塞給他時,說"這樣雪天更容易找到中也先生"。
蠢龍。
明明有定位器......
紅燈轉綠,中也卻沒有立刻擰動油門。他靜靜等了幾秒,直到确認背後的人真的睡熟了,才以二十碼的龜速緩緩駛過空曠的街道。
夜風拂過圍巾末端,那裡用金線繡着歪歪扭拙的"Ryu"字樣的縮寫——米璐璐偷偷繡了三個通宵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