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圖臉上寫滿了對陌生人的戒心,隻是微微點了個頭算打過招呼。
李蘭媛責怪道:“你這孩子,什麼态度?”
王盒笑着說:“沒事,孩子認生也是正常的。徐太太,剛好孩子也來了,我們繼續?”
徐安圖滿不在乎地開始玩手機,王盒問他:“你聽過我們淵文嗎?”
“沒有。”
李蘭媛插嘴:“你怎麼沒聽過?聽過的呀,我們家去年年初參加了一場企業招待會,就是淵文做東,你爸也去了,你忘了?”
“媽,我那會兒在國外。”徐安圖不耐煩地回嘴。
李蘭媛苦笑着和王盒對了個眼神,王盒扶着眼鏡表示理解。王盒繼續問:“徐安圖,你想不想學藥?”
徐安圖手上的動作一頓,擡頭看王盒。
王盒像是很滿意他這個反應,對李蘭媛說:“您家裡也是做生意的,應該知道信息素相關的行業現在發展的有多快。我們淵文教育核心就是為了這個行業培養人才,學費上可能相比其他學校高了些,但也是因為培養成本巨大。”
李蘭媛聽得頻頻點頭,徐安圖突然問:“你們招生沒有什麼标準嗎?”
“當然有,隻有社會中高層資産水平人士的子女才有資格入學淵文,也别怪我直說,我們學校是特批的貴族學校。”
确實是特批的辦學資格,但是徐安圖清清楚楚記得A市這邊可沒說給辦的貴族學校,撈錢的目的未免太明顯了點,也就是因為淵文集團太龐大,背後勢力盤根錯節,若非那篇匿名郵件,怕是到現在也不敢打草驚蛇。
看徐安圖開始發呆,王盒轉戰李蘭媛:“徐太太,您看考慮的怎麼樣了?我們淵文的口碑在A市也是遠近聞名的,學校是全日制住宿是,有專門的作息表也能養成孩子良好的生活習慣。”
李蘭媛拍了拍徐安圖:“安圖,你給句準話!你今年不是國外的高中剛好畢業?”
“爸怎麼說?”
“哎呀你别管你爸了,你看他什麼關心過你學習?要沒有我,還有人會操心你。聽說在淵文順利畢業的學生還能入職淵文?”
“童叟無欺。”王盒笑着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合同放在桌上。
李蘭媛打開那合同翻看起來,啧啧稱贊:“不錯,不錯……安圖,你看看?”
“你覺得行就行吧,然後别再煩我就行,”徐安圖像是累了,站起身來要走,“我要休息了。”
李蘭媛喜上眉梢:“好好。”
王盒看快成了,看了看不遠處精雕細緻的挂鐘說,“入學的話今晚就要出發。”
“今晚?太趕了吧,還沒叫人給他收拾行李。”李蘭媛驚訝道。
“我們辦理入學的效率一直很高,也是為了幫助孩子盡快适應。至于行李,學校都給每一位學生準備好了所有需要的生活用品,您不用擔心。”王盒解釋道。
李蘭媛和徐安圖對了個眼神,徐安圖将自己的包随手放下:“現在就簽?”
“對。”
城東離教育中心并不遠,徐安圖最先被帶去教務處,在一屋子人的監視下勉強照了個相,個人物品被裡裡外外翻了個遍,都被鎖進了儲藏室裡。
從下車開始,徐安圖一直保持着沉默,登記完基本信息之後,有個醫生打扮的人提着采血管來了,結結實實紮了徐安圖一管血。一切事宜結束後,教務處的老師領着徐安圖去了臨時宿舍。
說是宿舍實際看起來就是個沒有燈的黑盒子,小小的空間隻有有一張還算得上幹淨的床。
這會已接近淩晨,李蘭媛年紀大了熬不住夜先休息去了。宋德目不轉睛地盯着顯示屏,按照定位,徐安圖已經進入目标地區。
桌上的手機叮一聲響,彈出了招生辦的聊天欄。
淵文招生辦:孩子已安全到校,請家長放心。
并附上了一張圖片,徐安圖幹淨的臉龐即使在淵文像素堪憂的鏡頭下也很好看,棕色的瞳孔像是不含一絲雜質,活脫脫一個懵懵懂懂的高中畢業生。
即便看起來并不明顯,但憑借倆人從同學到同事多年交情,宋德一眼就看出了,徐安圖在笑。難以察覺,這是處在一種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狀态下的笑,宋德松了口氣。
至少截止目前,行動計劃進行的十分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