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開玩笑吧?污蔑也沒你這樣空口無憑的。”萬晟說着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抑制貼還好好地貼在那,“今天傍晚剛換的。”
“……離我遠點。”徐安圖沒在開玩笑,他千真萬确地聞到了萬晟渾身散發的那股拿鐵香味。
萬晟皺着眉頭往後退了一步:“真的假的……不會是勁還沒過去吧,你今天白天一天也能聞到别人的?”
“聞不到。”有抑制貼起作用,萬晟的信息素本該非常稀薄,可徐安圖卻因為萬晟在他身邊站這一會兒就被熏得頭疼。
“難受?我去給你拿抑制劑。”萬晟說着就要走。
“我沒事,就是聞得有點沖鼻子。”徐安圖制止他,“别浪費。”
萬晟盯着他看了一會,同時将自己的信息素盡量收得更加稀薄,雙重稀釋作用下徐安圖總算看起看好了點。
“你需要去醫院。”萬晟突然說。
“其實影響不大,就是熏得慌。”徐安圖解釋道,因為他确實沒有覺得犯惡心,隻是在剛才有種突然被灌了一大口濃咖啡的刺激感,現在已經緩過來了。
“難保之後不會加重,你家裡人至少得知道,”方才放下的水桶又被萬晟拿了起來,“要不期中考核你考個第二吧,我勉強同意你排在我後一位。”
“我?”
萬晟知道徐安圖在指什麼,笑道:“開玩笑的,黃喬不是有那東西麼?哥幾個廢了牛勁保下來的東西,可不得征用一下。”
徐安圖恍然大悟,要不是萬晟提起,徐安圖确實忘了這茬。
“行了,早點休息。既然說好了明早就别遲到了,不然别怪這桶水往你身上使。”萬晟眉毛一挑,提着水桶輕快地走了。
萬晟風似地來又風似地離開了,短短幾句話卻解決了徐安圖糾結了半個晚上的事情,回去就問一下黃喬他那手機的密碼。
徐安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萬晟身上的那股味道已經散得七七八八。忽然間,徐安圖松懈地笑了一下,才伸了個懶腰便轉頭往自己的宿舍去。
忽覺舌尖幹渴,有點想喝咖啡。
*
徐安圖萬萬沒想到萬晟這死人還真沒開玩笑,他的被子被無情掀開的時候人還是懵的,早晨的冷空氣絲毫不留情面地往他胸口裡鑽。
“……萬晟?”
“早。不許言而無信啊你,起來。”萬晟說着,毫不拖沓地将他被子往旁邊掀得更開。
徐安圖眯着眼看着萬晟那張欠揍的笑臉,一股無名火就上來了:“你有毛病?”
不止是他,整個宿舍的人都被萬晟的動靜吓醒了,硬是全寝都提前了一個小時醒來。
萬晟卻扒着欄杆很貼心地對着周圍一圈驚魂未定的同班同學笑道:“我隻是來抓個人的,大家别緊張接着睡,現在還早着。”
當然勸說效果為零,并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安然回去睡回籠覺。試想一下,一個Alpha在天還沒亮的時候一言不合推開全是Btae的宿舍,還毫不留情地把被子掀開拿人,偏偏被吵醒那個還無視班長威嚴跟個怨魂一樣發牢騷。
有還沒睡醒的半趴在床上揉着眼睛看他們,以為大早上撞上鬼了。
即便是罵罵咧咧,可畢竟是自己招來的禍,在萬晟的強行開機下徐安圖還是爬起來了。若是怨氣有形,徐安圖周遭的怨氣怕是能當場吞噬身邊這個不知死活的Alpha。
“起床氣挺重啊。”萬晟沒事人一樣提着水桶走在前面。徐安圖則還沒緩過來勁,皺着眉頭把外套拉鍊拉到最上邊。
“現在去哪?”老半天徐安圖才終于問出這一句。
“接待室,和你那會兒流程一樣,”萬晟邊說着遞給徐安圖一個表格,“今天就我倆,小胡最近感冒了我讓他多睡會兒,我們自力更生。”
徐安圖接過萬晟拿給他的表格翻看了幾眼,表格上的照片看起來是個文質彬彬的學生,鍋蓋頭下的眼神怯生生的,面黃肌瘦看起來更是弱不禁風。頭像旁印着他的名字:郭佲。
“你也覺得神奇吧,我當時還問王盒是不是檔案拿錯把隔壁O班的塞我這了,結果王盒跟我說這新來的是個Alpha……不管怎樣,待會就知道了,走着。對了,你那什麼應該問題不大吧?”
徐安圖直截了當地回答:“聞不到,放心吧。”
“行。”
當徐安圖見到郭佲真人時,他覺得表格上那張臉已經是美顔版了,眼前的人讓他更加懷疑是不是被人關起來餓了很多天。
萬晟還沒進去就聞到了屋裡頭的味道還真就是個Alpha,又由于生來對同性的排異感,萬晟顯然沒有什麼耐心。
他先是在門口喊了兩聲,見裡面的人沒動靜,絲毫沒有猶豫就提着水桶一腳踹了進去。等徐安圖再擡頭時,那半桶水已經大半澆在了郭佲那雛雞般可憐的頭上。
郭佲被這突如其來的冰冷的自來水嗆得咳嗽不止,錘着胸脯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
萬晟抱着手站在他面前:“醒了沒?開學第一課,有人問話要回答。”
徐安圖悄悄看了看萬晟的側臉,平日裡自帶微笑的那張臉此時冷若冰霜,背朝門外昏黃的燈光,萬晟此時活像個閻王。那模樣連徐安圖都一時屏住了呼吸。
徐安圖好像知道為什麼萬晟平日裡吊兒郎當的,可整個三班都無人敢于挑戰班長權威的原因了,下馬威給得真夠足的。
“看起來還沒聽見。”
萬晟輕飄飄的一句,伸手又要提水桶,徐安圖卻搶先一步阻止了他的動作:“等一下,你給他點時間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