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見到被俘的沈豐眉頭一皺,又見虞廣白恢複自由,心中冷笑,沒想到自己鑽研半生,身邊竟也出了叛徒!
“秋水!救我!”沈豐面露希冀。
溫淮将劍橫在沈豐頸上,“都不許動!放下武器!”
院内幾人面面相觑,李秋水身後的人卻連眉頭都沒動一下,隻靜靜守着眼前女子。
長劍在沈豐頸上劃出一道血痕,沈豐失态大吼,“都聾了嗎!叫你們放下武器!”
“沈豐,你失手被俘,是你技不如人,就不要再拖累盟裡的兄弟了。”李秋水語調溫柔,說得确是讓人心底發寒的話。
沈豐整個人一抖,“秋水……你……你說什麼呢?”
李秋水卻不再看他,而是對着其餘盟衆道,“你們也看到了,沈豐已被人擒獲,現在開始,赤水盟由我做主!”
有幾個人見盟裡元老和朝陽山莊兩個長老都站在李秋水身後,已經聰明地退至她身後,隻餘下四個黑衣武者猶疑不定。
“李秋水!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忘了二十幾年前是誰救了你嗎!這些年我掏心掏肺地對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沈豐神色癫狂,已然不顧頸上長劍,隻想沖上去質問李秋水。
“你我不過各取所需,你提供金銀,我替你組建赤水盟,這些年來你暫代盟主之位辛苦了,如今便不用再管盟中之事了。”
那四個黑衣武者聽到這話皆是一愣,終于也退至李秋水身側。
沈豐徹底崩潰,“各取所需?你我兩情相悅,你答應我要嫁給我的!如果不是為了朝陽山莊的勢力,你怎麼會嫁給虞廣白這種莽夫!你說等我有了同朝陽山莊抗争的實力你就嫁給我的!你答應過的!”他目眦欲裂,眼淚卻從已然堆積起皺紋的眼角落了下來。“這些年來,我隻當虞廣白是個傻子……沒想到,我在你眼裡,一樣是個傻子……”
李秋水面不改色,對待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人連一個表情都吝啬,她偏頭對着身側之人吩咐了一句,那人立刻點頭離開。
她又看向虞廣白,“我終究還是小看了你。”
虞廣白握着長劍的手微微一顫,“你當初嫁給我,是為了朝陽山莊的勢力?”
李秋水歪了歪頭,她保養得宜,如今依舊清麗動人,甚至比起神似的李潇潇更多了些風情,“我也可以不是,隻要你回到我身邊,助我達成願望,我們就還是恩愛夫妻。”
“你的願望是什麼?”虞廣白喉頭發緊。
“自然是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阮心燕實在聽不下去,“你做的事和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有一點關系嗎?如果沒有赤水盟,根本不會有那麼多人慘遭磨難!”
李秋水沒有理她,反而看向一旁的溫淮,她平靜似水的眼眸微微一晃,“你到底是誰?”
“溫淮。”
“溫……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秋水忽然放聲大笑,她笑得眼淚都溢了出來,“你居然就是溫淮!”
她捏起帕子擦拭眼角,"我聽說你有意于我女兒,不如你現在加入我,我就将昭昭許配于你,如何?"
溫淮眸中閃過冷色,“她不是你随意支配的物件。”
“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聽我的聽誰的?廣白,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願意回到我的身邊嗎?到時我們一家三口,再加上我們的女婿,這天下唾手可得!”
王子嫣不忍地看了眼神情悲痛的師兄,早知他娶的是這樣的蛇蠍女人……早知如此……她就不該早早放棄。
虞廣白聲音冷硬,“你休想!我虞家絕不做謀朝篡位之事!當今天子賢德勤政,百姓好不容易過上安生日子,你究竟為何要掀起這場無妄之災?”
李秋水臉色猛地一沉,“他們蕭家不也是謀朝篡位的賊子嗎?他們做得,我怎麼就做不得?”
此時離開的護衛到她身邊回複,“李潇潇不見蹤影。”
李秋水冷冷一笑,“原來還真是李潇潇。”
前夜時分,刑院弟子盡出,隻餘下幾人護着虞昭昭和李潇潇,得到行動成功的信号,兩人被刑院弟子護送着來到此處,正好聽見這話。
李秋水見到出現的李潇潇,笑得溫柔,“潇潇,我辛苦養育你一場,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李潇潇面色一白,“是我對不起您……但是您做的一切隻是重複上一代的悲劇!我不能眼睜睜看着那麼多孩子和我一樣失去父母親人!主上,收手吧!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她殷殷望着李秋水,眼裡還有當年的孺慕之情。
李秋水嗤笑一聲,“如今我情勢大好,為什麼要收手?”她看向虞昭昭,命令道,“昭昭,到娘這裡來。”
虞昭昭立刻藏到虞廣白身後。
李秋水臉色更冷,“到底不是姓李的,不會和我一條心。”
虞昭昭探出個腦袋,這具身體對于母親有極深的服從性和懼怕,她壓住顫抖的聲線,“那也得看是什麼事,如今您做的一切,是将我們全家一起推上了不歸路!”
“盟主!有一封隆興府送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