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莉話音剛落兩道咋舌聲同時響起,雖然兩人依舊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但也沒出現那種需要調和的氛圍了。
安迷修松了一口氣,面帶微笑的對凱莉說,“還是凱莉小姐有辦法。”
“那是,我都看了這場鬧劇三年了要是還沒點對付手段,那本小姐也不用混了。”凱莉自然的說着,似乎完全沒因為這種事而感到高興。
格瑞則是在注意到雷獅松開了手的時候,就幫助金從他的魔爪中脫離了出來。
“還好嗎?”
“還好,就是有點疑惑為什麼他們會突然吵起來,果然還是一如以往的性格不合嗎?”金笑着撓了撓頭,試圖找到其中的原因。
唯有格瑞看了金許久,才慢慢開口說:“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金不明白格瑞所說的‘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為好’具體指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在他眼中看來雷獅與嘉德羅斯的不合早就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有過征兆。
金依稀記得那時正值盛夏,高溫讓他整個人都感覺軟趴趴的,根本就不想動。
他懷念着周末剛去過的泳池,冰冷的水消除了夏日的炎熱,讓他感覺涼爽中還不缺乏遊玩的趣味。
“真的好熱哇……”金躺在床上開着窗,他感覺就連吹過來的風都帶着一股熱氣,根本解不了暑。
他一邊抽動自己的衣領好讓自己散散熱,一邊又半點不想動隻想這股悶熱快點過去。
就在金毫無形象的躺在房間裡時,突然被敲起的門,根本沒等金回應就打開的房門,走進來的是穿着一條白色背心搭配上一條牛仔短褲的雷獅。
他似乎沒想到走進來時瞧見的是這幅模樣的金,先是愣了愣但很快的就反應過來肆無忌憚地打量着金的身軀。
因為是在自己房間的原因,金并沒有穿的多休閑反倒是怎麼清涼怎麼來,短到可以看到整條腿的短褲随着金折起腿的動作,隐約可見交織在其中的腿根,少年還保持着散熱的動作,随着他的衣領被拉起,白皙的腹部上方兩顆小紅點若隐若現。
若是讓安迷修瞧見了,身為正人君子的他還會紅着臉别開頭,但雷獅向來喜歡放縱自己的欲念,所以在瞧見眼前的景色後反倒是光明正大的看了。
可金就算再怎麼遲鈍也知道自己此時的姿态并不算好看,就算同為男性但基本的形象還是要有的。
于是乎金坐了起來,雙腿盤起,有些驚訝的問着,“雷獅?你怎麼突然來找我了?”
被正主抓到的雷獅也不見得害羞或是扭捏,反倒是意味深長的說,“想要邀請某個趴在房間裡毫無形象的懶蟲一起出門吃冰,不過……以你現在的情況怕是不可能了。”
“什麼我的情況不可能!吃冰!我一定去吃!!”金聽到雷獅的話連忙從床上跳了下來,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選好了衣服。
“等等,要不也把格瑞叫過來?”金脫衣服的動作一頓,突然轉頭詢問道。
就算金清楚現在這個時間點格瑞可能在補習,但下意識地還是想要邀請對方一同前往。
大概是竹馬之間的互相照顧吧,幼時的金總喜歡向格瑞分享自己的玩具和食物,同樣格瑞雖然對人的态度冷了點,但也會送金一些小東西。
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聽在雷獅耳中就是另一種感覺了,“哈?還要叫那個面癱?”
“小鬼,我邀請的是你可不是那面癱,這點你給我搞清楚了。”雷獅的态度意外的強硬,反倒是讓金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知道啦!”算了,偶爾跟雷獅出門也沒什麼,反正到時候買冰條的時候順便也幫格瑞買一份吧。
金這樣想着換好衣服就跟雷獅一起出去了。
也不知是大家都有着相同的想法還是什麼,在一個拐角金與雷獅就迎面撞上了準備來金的家找他的嘉德羅斯。
“雷獅?”嘉德羅斯似乎對眼前看到的人有些不喜,“怎麼到這都能看見你這家夥。”
“這是我的台詞吧,嘉德羅斯。看到你感覺可真是糟糕透了。”雷獅原本還帶着一絲愉快的表情立馬就變了,摻雜了一絲厭惡。
“唉?嘉德羅斯你怎麼在這裡啊?”金适時地發出了疑問,瞬間将嘉德羅斯的目光轉移到了金的身上。
“渣渣你怎麼……”嘉德羅斯明顯有些錯愣,但似乎很快就想到了什麼,他下意識的看了雷獅一眼,發出了一陣冷哼。
雷獅很顯然也清楚嘉德羅斯想到了什麼,挑釁的對嘉德羅斯笑了笑。
唯一在狀況外的金看着他們兩人思考了很久,突然提出了一個想法,“嗯……要不大家一起去買冰條吧?”
當然此時的金并不知道,他這個突然的決定會讓他在幾分鐘後十分後悔。
時間回到現在,金剛剛飲下了一杯度數極低的雞尾酒,甜味混合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酸味摻雜在一起,讓他皺起了眉。
“我果然不會喝酒。”金吐了吐舌,想要将口中的那股淡淡的苦澀感驅逐,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這時金的身旁有人适時地給金遞了一杯水,金感激的接下在飲了将近半杯後才轉頭感謝對方。
遞給金清水的人是安迷修,褐發男人在收到金答謝的話語後淺淺的笑了,“這是在下該做的,在下也清楚就算是成人也會有不喜歡喝酒的,所以在下隻是盡自己一點微薄之力幫助他們而已。”
安迷修表示這根本不值得感謝,他隻是順手幫了金一個小忙而已,收到的自然是金親昵的态度和相比之前相逢時稍微減輕的疏離感。
這對安迷修而言已經是一件很滿足的事了,就算偶爾能在交流軟件上說上一兩句話于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回報。
不過安迷修的這些想法金并不知道,金隻是覺得安迷修完全沒怎麼變,除了性格上沉穩了許多和更加注重對待他人的态度以外,安迷修依舊還是那個安迷修。
這樣的認知讓金有些放心了,甚至産生了若是以後有時間還可以一起去玩什麼的。
安迷修與金這邊和諧的交談,自然不會被有心關注的人給忽略,不過一個是瞧見了卻沒有動作,另一個則是不管不顧的插入其中。
“喂,渣渣。”嘉德羅斯明顯有些低氣壓,但金完全不知道嘉德羅斯低氣壓的原因。
青年有些不解的擡起頭,但還是下意識的向嘉德羅斯打了個招呼,“嗨,嘉德羅斯我們也好久不見了。”
嘉德羅斯并沒有回應金的好久不見,他看着金半響問了一個讓金有些不解的問題,“你現在還在畫畫嗎?”
“是啊!我現在從事的工作就是這方面的。”金不清楚為什麼回答了這個問題之後嘉德羅斯的心情就以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并且還說了句讓他有些意外的話。
“嗯,有時間可以合作。”說完這句話,嘉德羅斯似乎也沒打算得到金的答案,轉身就離開了。
留下的金感覺嘉德羅斯的态度雲裡霧裡的,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
倒是安迷修在聽到金從事着與畫畫有關的工作時,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金,你工作的地方是不是會接那種小型繪畫委托什麼的?”
“嗯……好像有吧?我不是很清楚。”金基本上都是在畫畫倒是沒怎麼注意過工作室基本上為誰服務,不過偶爾确實是有這種類型的委托。
但安迷修聽到後反倒松了一口氣,“那真是太好了!在下最近接了一個單子,那位客戶想要特殊定制一種類型的油畫,但在下在網絡上浏覽許久都沒找到合适的作品,不知道可否委托你們工作室?”
“唉?這種的話應該沒問題,不過……我們工作室周末是休息的,所以安哥你要是想要預約就要等到周一了。”金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将工作室的聯系方式發給了安迷修。
“謝謝,這就足夠了。”安迷修感激的笑着。
“不客氣,我能幫到的我都會盡量幫你的!”金揚起唇對安迷修笑了笑。
之後他們二人又随便聊了些什麼,直到不知何時融入他們話題中的埃米提了一個疑問,“這麼說來金學長,你是因為什麼契機而喜歡上畫畫的呢?”
金因為埃米這個提問有了一瞬間的錯愣,但他很快就帶着一絲懷念的反複回味着。
其實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起因金其實記得不太清楚了,但依稀記得當初作為一個選了美術作為自己社團活動的他,被嘉德羅斯拉去做壯丁了。
那時的要求好像是美術課上要畫嘉德羅斯本人,但沒人有個極好的示範,所以就抓了美術社的金作為示範。
可在當時金本身就是個零基礎的新手,自然不可能畫的好嘉德羅斯,更不用說示範了。
具體過程如何金根本就想不起來,更不用說當時他的腦中一片空白,可等他回過神時,瞧見畫闆上色彩缤紛的人像時,金愛上了畫畫。
“說來你可能有點不信,我當時是因為自己的畫才喜歡上畫畫的。”金笑着撓了撓頭,想起當時的心情依舊帶着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震撼。
他無法想象那張畫是出自于自己的手,更不用說那時他隻是一個剛開始學畫畫的新手,但那副畫依舊讓他萬分喜愛,或許這就是讓他在繪畫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的契機吧。
埃米發出了驚訝地聲音,“那麼那副畫你還有保存嗎?”
金搖了搖頭,“沒有了,當初本就是作為示範的畫,等我記起想要拿回去保存時才發現那張畫好像被人偷了。”
“被人偷了?!隻不過是一張畫而已,為什麼要……”埃米忽然止住了嘴,想到畫中人是嘉德羅斯後好像……可能性還挺大的?
畢竟當初嘉德羅斯學長在他那一屆好像挺受喜愛的,明明口中沒一句好話但在她們眼中看來就是人好傲但是罵人好帥啊。
當時埃米其實疑惑了挺久的,覺得這種類型的人也會受歡迎什麼的會不會太奇怪了點,直到埃米有次見到了正主。
埃米忽然就明白了。
甚至慶幸自己老姐喜歡的是金學長那種類型而不是嘉德羅斯那種類型。
不過這些話可能不能說出來,先不說會不會得罪人吧,就論後方傳來的幾道強烈的視線,埃米覺得自己要是說錯話了,自己可能就會玩完了。
也許是金這邊十分熱鬧的關系,原本隻是金、安迷修、埃米三人的小團體慢慢的加入了艾比和凱莉。
但很快就連不怎麼喜歡聊天的格瑞也加了進來,這一下場面變得更加混亂了。
想要湊熱鬧的,或者是純屬覺得好玩的都紛紛加了進來,從一開始的正常聊天一下子就變成了玩鬧大會。
最開始提議玩遊戲的是誰,金已經記不清了,但他清楚的記得遊戲懲罰是喝一杯倒滿的紅酒。
紅酒的度數低,是可以和好幾杯,但隻要含有酒精的飲料喝多了就會醉這個原理是不變的。
于是整個同學會就開始群魔亂舞了起來,最先醉的是維德,大概是平日裡都不怎麼鬧騰的關系醉酒後的他反倒成為了鬧騰的那一個。
他先是拉着安特跳了個舞,還拉着對方一起表演那什麼海草舞?
安莉潔覺得有趣就學着維德的動作做,導緻後面連續跟着好幾個人也跟着舞蹈。
“嘉德羅斯老大我們也去一起跳舞吧!”雷德不嫌事大的想要拉嘉德羅斯下水,可惜了,大概總裁的矜持,或許說形象更為貼切,嘉德羅斯果斷的拒絕了。
然後雷德就不甘心的一個個邀請了過去,最後都邀請到金身上了。
金最後的印象是場面鬧哄哄的不像話,像極了大型喝嗨現場,然後……然後他就也醉了。
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醉酒後都做了什麼,隻是朦胧的意識中金好像聽到了安迷修的聲音,可當他有些迷糊的擡起頭想要辨認聲音時,除了嘴唇處的柔軟、金什麼聲音都沒聽見了。
等金再次意識回籠時,鼻尖環繞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油料的香味,那是他在工作室最常聞到的氣味,是他一直以來都打交道的工具。
可他的思緒被一道嚴厲的女音打斷,“金同學,你可以畫嗎?如果不行的話可以不用勉強。”
“唉?”金愣了愣,還沒搞清事态的發展,但他的職業操守卻下意識的替他回答了對方的疑問。
“我沒問題的,所以主題是什麼?”
老師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麼金還要再次确認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了金,“很簡單,就把你眼前的模特畫下來就可以了。”
“好的。”金回答着熟練地拿起炭筆在白布上勾勒着基礎的線條。
少年的畫很幹淨,至少這個草稿打的很幹淨,可以清楚的了解他打算畫的具體構圖。
但之後金就拿起調色盤開始搗鼓起顔色來的行為讓老師遲疑了一下,她剛想開口說直接上色對金而言會不會太難了。
可當她注意到金在畫布上落下的第一條線痕時,老師就清楚的知道這不是一個打擾金畫畫的好時機。
金畫的比她想象中的要細緻多了,黃色的顔料與橙色混雜,形成了一種近似于晚霞卻又比它還要更加明亮的顔色。
像是模特的發絲,在昏暗的教室中被暗沉的陰影影響變得暗淡的金色。
然後金又一次混合了黃色和橙色,不過顔色比例和上一個完全不同,大于橙色的黃占據了大面積的色澤,變成一種更加明亮的顔色。
猶如模特的眼睛,張揚的、肆意的、充滿自信的金色。
老師逐漸沉迷于金的上色手法,看着一副可以被稱呼為完美的畫作在自己眼前顯現。
同學們都因為金的繪畫而專注的關注着,唯有被畫的模特除去心中的那點不耐,此時過于安靜的氛圍讓他稍微有些放松。
但金說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有一瞬間的僵硬,“别皺眉,那樣會破壞美感的。”
美感?指的是畫還是人?還是此時此刻正值落日的景色?
但嘉德羅斯還是照做了,他盡量保持面無表情的樣子,直到金将這幅畫畫完為止。
當最後一筆落下,金剛想擡起頭跟旁邊的人說畫好了,可眼前的畫面一下子就暗了下來,就像是被關了進了小黑屋一樣。
金再次睜開眼,突兀起來的劇烈頭疼讓他不舒服的皺起了眉頭,他搖了搖感覺天旋地轉的腦袋,覺得此時自己怕不是宿醉加上還沒酒醒吧?
身下的床不是他熟悉的床,而是更像是旅館那種過于柔軟像是整個人都要陷下去的床。
但此時金也沒法考慮更多東西了,頭疼加上口中的幹澀感讓他下意識的像要喝水,也不知是巧合還什麼床頭櫃旁正好放着一瓶水。
金二話不說就飲了下去,等感覺自己稍微好受了一點才注意起周圍的環境。
金發現自己确實是在旅館,難道是自己喝醉了後被同學送到旅館的?這樣一想,金覺得可能性還挺大的。
想到這金的心情頓時就放松了,他甚至覺得自己還可以再睡一會,可人剛躺下來突然觸及到屬于另一個人的肌膚讓他差點就跳了起來。
金下意識地轉頭望去,最先瞧見的是枕頭上散落的銀色長發,再然後是那種再熟悉不過的臉龐,最後是那光裸的上身。
金先是欣喜的想:唉!是格瑞!!
再然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等等?!衣服??!
金突然意識過來某個重要的事情,他猛地低下頭看見自己幾乎算是脫光了的身體,有些語塞。
再結合沒穿上衣的發小,金的腦子現在隻被一件事瘋狂刷屏。
所以在我醉酒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