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小小的行星中迷失了自己。
雷獅睜開眼的那一刹那,注意到的便是那一片浩瀚的星空。
無數的光點點綴漆黑的夜,無數的色彩交錯重疊形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眼前的繁星像是要墜落一般,伸手可觸。
不由得雷獅被眼前的場景給震撼到了,雖然在人生中他見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但這是第一次被宇宙的美給驚豔到。
堂堂的海盜頭子還會被在宇宙中常見的光景給震撼到,很可笑不是麼?
是啊,很可笑。
雷獅躺在星球的表面,塵土随着他的動作揚起,男人不免被自己這滑稽的想法給逗笑了。
空無一人的星球,隻有他一人在此地,自己的飛船不知所蹤,唯一留下的隻有一個從飛船逃脫時的救生艙和少量的食物。
雷獅不會特意的發送訊号尋求他人的救援,畢竟作為通緝犯的他是任何人都想要逮捕的對象,但他也不會坐以待斃,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等死。
可這個光秃秃的星球上資源實在是太少了,它就如同一個一滴酒都沒有的酒瓶,中看不中用。
玄發男人晃了晃手中的空瓶,那雙紫苑色眼眸中由宇宙的星空點綴,他面無表情半撐着身體,白色的頭巾垂落在地上繞了一個圈,像是沒有什麼可以提起他的興趣一般。
突然一生巨響從後方傳來,大地一陣動蕩,手中的瓶子也被甩了出去,雷獅猛地站了起來,勾起的唇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有樂子了。
星球的另一頭,一個少年發少年從船艙中跳出,他慌忙跑去船頭檢查它的耗損度,畢竟他是打算自己駕駛航行回登格魯星的。
慌張的情緒卻沒有保持多久,好在這艘飛船的質量夠硬,才不至于完全損壞,但從内部的顯示屏來看,船還是因為撞擊出了點小問題。
“啊......早知道我應該多學幾天在開的。”少年撓了撓頭懊惱的說着。
先不說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吧,就說他其實已經在宇宙中迷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飛船的油量足以讓他無事的回到登格魯,前提是他要找到正确的路線。
不過少年并沒有在飛船前思考多久,因為下一秒突然出現的一道電流就足夠讓他警惕了。
頭皮發麻,少年反應飛快的跳開,銀色閃電正好劈在他之前的所在處,少年心有餘悸的扶了扶心口,轉過頭瞪了站在那頭的雷獅一眼。
“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雷獅卻笑得一臉無所謂,“殺人越貨需要提醒?”
“你......”還沒等少年說他什麼,下一個攻擊直接從他臉頰邊劃過,細碎的電流輕輕擦過帶來一絲刺痛感,他天青色的眼眸一淩手心處出現了一個少年色箭矢,直接向雷獅的所在處丢去。
“哼,不自量力。”雷獅冷哼一聲,雷神之錘直接撞上箭矢抵消了少年的攻擊,待少年反應過來時雷獅已經拿着錘子地上他的下巴。
“小鬼,你有酒嗎?”
“啊???”本以為自己會被殺的少年一臉楞逼。
揚起的脖頸露出一道優美的弧度,男人手中拿着酒瓶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完,少許的酒順着他的嘴角流下,隐沒在被衛衣所遮擋的鎖骨處。
少年則是一臉咋舌的看着雷獅豪邁地喝酒的樣子,被大人說教過未成年禁止喝酒的他實在是不懂為什麼雷獅會喝的那麼開心,而且因為一瓶酒而放過了他什麼的,真的是夠随意的。
與少年的想法正好相反,雷獅知道自己可以很容易的就殺了這個弱雞,就沒有什麼顧慮了,反正随時都可以殺,那還不如陪他解解悶後再殺了也不遲。
所以當少年的視線太過明顯看着他時,他慢悠悠的喝完了酒手背擦過唇角時問道,“怎麼了,小鬼。”
被突然問道的少年微楞,但還是如實的回答着,“就搞不懂你為什麼會那麼熱衷于酒,而且也不好喝啊。”
雷獅聽到少年的疑問笑了,“也沒什麼特别的理由,但硬要說的話,是為了麻痹自己吧。”
“麻痹自己?你有什麼很想忘記卻又忘不掉的事嗎?”少年想都沒想就說道。
突然整個空氣沉默了,有那麼一瞬間雷獅的神色陰沉的可怕,少年一驚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剛才開口道歉就被雷獅突然吻住了。
男人的臉孔放大到模糊,口中帶着辛辣和苦味,他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被一個才認識不到兩個小時的男人給強吻了?!
“唔......”感覺到男人将舌頭伸了進來,少年連忙用力的推開了他,手背瘋狂的擦拭着嘴,他帶着怒氣的喊道。
“卧槽,你發酒瘋啊!!!”
被少年推開的雷獅不氣也不惱,他又從身旁拿了瓶酒靜靜的飲了起來,“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喝酒麻痹自己,隻是每一刻腦袋清醒的時候他都很慌亂,隻想拿酒來麻醉自己。
少年注意到雷獅眼中的迷茫,心中不免湧上一絲心疼,他輕拍雷獅的背,“會過去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那一天少年與雷獅從一開始的惡交漸漸地升華成知心好友。
宇宙中的事物總是千變萬化,上一秒還在閃爍的行星,下一秒就可能就會忽明忽滅,走向終結。
短短的三日内,少年就已經察覺到眼前的不知名的星系或許在走向終結,已經有兩個距離他們一萬多公裡的星球爆炸了,四處飛濺的碎片打在了這顆光秃秃的星球上造成了幾塊巨大的空洞。
這個星球堅持不了多久了,少年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所以這幾天他都在緊急的處理着飛船破碎,可那些缺失的重要的碎片卻怎麼也拼湊不來,除非他對雷獅所在的逃生艙下手。
天青色眼眸盯着那看所需的材料都有的救生艙,心中默默下了某種決定。
雷獅一如以往的用着酒精麻痹着自己,至于為何?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隻知道每當自己清醒的時候,腦子中總會有些令他難受到窒息的回憶即将跑出來,而他并不希望回想起關于這些回憶一分一毫,所以能用酒精讓大腦變得混沌這是最理想的方法。
反正他在這裡也不無聊,再不濟還有個少年陪着他唠嗑,這一切都是非常的和平,和平到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他的手上沾滿着他人的血液,早就習慣了殺戮的人還會收手,放過一個認識不久的少年,這是以前的雷獅都難以想象的事。
就如同他好像跟一個人下了一個約定一樣,這感覺讓他煩躁的同時還帶着點悲傷。
每當這時雷獅都會在心中下意識的否認着,他一個活的自在、随心所欲的人還會為什麼事物感到悲傷?那是不可能的。
海盜不會為了任何事物而收心,他要的隻有無盡的擄奪,來填充他無所事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