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中國館,轉上二樓那便是拿破侖的紀念館,裡面擺放着所有拿破侖相關的飾品和收藏物,種類多到他的行軍的帳篷和他的服飾着裝。
流量較少的人群,讓這家宮殿成為了最佳的幽會場景,進入瓷碟走廊、牆上鑲嵌着一百二十八枚瓷碟,記錄了楓丹白露宮的曆史與路易斯·菲利普國王的旅程經曆。
金看着一幅幅瓷碟,不免感歎道,“總有一天我也會像他一樣走遍全世界。”
卡米爾聞言擡起了頭,那雙海藍色眸子靜靜地看着金,他問,“這是你的夢想嗎?”
金轉頭看向卡米爾,那抹藍眸中少見的湧上了一抹悲傷,他彎起眉眼淺淺一笑,“算是我的夢想吧……但同時也是姐姐的夢想。”說完這句話後金久久未言,而一旁的卡米爾隻能看着金慢慢向前行。
走過瓷碟走廊、接下來映入眼眸的便是楓丹白露宮必看的重點了,以華美的聞名的弗朗索瓦一世長廊。
細膩而華美的設計、與周圍諸多的雕刻于壁畫,每一片細節都細膩到極緻,反而成為了一種享受。
金方才略微失控的情緒因為見到了這震撼的一幕而遺忘,他緊抓着卡米爾的手,眼中滿是贊歎。
捏緊的雙手傳遞着溫熱的熱度,無法抽回的手,那抹灼熱感卻傳遞全身,卡米爾低下頭默不作聲、但臉頰早已紅透。
待到金意識到自己正牽着對方手時,像是觸電了一樣立馬松開,金發青年紅着臉連忙向卡米爾道歉。
而低下頭的卡米爾,并沒有擡起頭,绯色的唇微張、他說了一句,“沒關系。”
結束楓丹白露宮的閑逛之後,早已是下午一點左右,金帶着同樣是人生地不熟的卡米爾随意的走進了一家餐廳。
内部幹淨而簡潔的擺設讓人賞心悅目,金和卡米爾一同坐下簡單的用了餐,就結束了早晨的旅程。
下午他們打算在這附近逛一逛,體驗一下異國風情,也不隻是故意還是巧合,路過一家酒坊時停下了腳步。
内部琳琅滿目的格式類紅酒、香槟等等引起了卡米爾的注意力,他少見的喃喃自語,“大哥也許會喜歡。”卡米爾看了一陣,走了進去。
店主下意識的用法語向卡米爾和金打招呼,特别是在看到金那頭金燦燦的頭發時,但很快他就注意到金和卡米爾身上的背包、換為英語向他們打了招呼。
金回禮的同時對店主笑了笑,而後就站在卡米爾的身旁瞧着那些他一點也不懂得酒的種類,但身旁的卡米爾卻可以和店主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讓金驚訝了許久,最終卡米爾挑選了一瓶勃艮第黑皮諾,這類的酒香氣細膩、酒質豐富、容易入口、還帶着點杏仁的香味。
酒瓶被小心翼翼的放入一個木制的盒子中,被柔軟的緩沖物所包裹以防震動,卡米爾小心翼翼的放入背包中,打算找個陰涼處保證溫度。
金見狀就直接提議了,“反正我們也逛的差不多了,要不幹脆直接去諾曼底那邊吧!”青年反複确認了一下手中的時間,“我們現在開車過去大概要三個小時的時間,正好是晚餐時間,反正晚上我也沒什麼打算,就直接用晚餐就入住旅館吧!明天早上我大概會四五點的時間來叫卡米爾你起床。”
卡米爾沉默了半響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金的提議,金見狀十分高興直接開了車過來,把卡米爾接上了車。
下午五點準時到達諾曼底,靠近海邊的風帶着淡淡的鹹味,金搖下窗深呼了一口氣,看着細白的沙子上零零散散的人群,不由得感歎這座城市的甯靜。
旅館和前幾日在巴黎居住的差不了多少,若是要較真那便是周圍的環境、諾曼底這邊的風景城市與海,而巴黎的風景則是房屋與夜景,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不同。
金早早地躺在了床上,閉着眼睛思考着明早的預定,不知卡米爾是否會因為明天的驚喜而感到開心呢?
想到這金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揚起了一抹笑容,他就這樣懷着喜悅的心情堕入了夢中。
早上三點,金因為手機上的腦中悠悠轉醒,青年先是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在床上保持坐着姿勢半天後,才睜開了眼睛。
金發青年雙腳及地,伸了一個懶腰,上揚的衣角露出了一小撮白皙的肌膚,金半夢半醒之間走向了衛生間。
冰冷的水拍打在臉上,引起了絲絲涼意同時也給大腦帶來的清醒,金看着鏡中因為睡姿而變得蓬松而淩亂的金發,不由得笑了笑、拿出化妝包裡的梳子捋直了頭發。
考慮到早晨較冷的情況,金特地穿了一件當地買的風衣,卡其色的風衣搭配上内部白色高領衣和藍色牛仔褲,腳穿一雙簡單的帆布鞋,休閑風十足。
收拾好行李走出房門的金敲了敲隔壁的房門,瞧了下現在的時候,拿起手機就打算打電話給卡米爾。
手機那頭響了幾聲後電話才被接起,傳入耳内的是卡米爾帶着點沙啞的嗓音,這給原本他有些低沉的嗓音添加了一絲性感。
拿着手機的手抖了一下,金彎起眉眼笑着說,“早呀!卡米爾,抱歉這麼早打擾到你,可我要是不這麼早叫你,可能就不看到日出了。”
聽到日出這個詞卡米爾先是一愣,但出自于專業攝影師的素養,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給我十分鐘。”說完這句話,卡米爾就挂了電話,立即從床上爬起,走去衛生間洗漱。
等到九分鐘四十秒的時候,卡米爾打開了門,映入金眼簾的是早已把相機挂在脖頸處、帶着一條紅圍巾的玄發青年。
因為旅館離埃特勒塔進的關系,金并沒有花多少時間就到達了目的地,漆黑的天空繁星點點,金将車子停在了山頂、沿着教堂反方向走第一個瞧見眼眸的是小象牙山,有些人選擇了在此處停駐,但金的目的地隻有大象鼻□□特勒塔。
走過海灘的盡頭,綿綿的懸崖和黑褐色的岩石成為了特色标志,那裡有個鏽迹斑斑的梯子,那是通往上下海灘的捷徑,梯子旁有個圓洞,據說那是二戰期間德軍修築的防禦工事,後面空出來的部分,明顯的是士兵的掩體,不過這些并不在金的主要目的地内,他的目标是山洞的對面的小鎮。
腳下在石子沙沙作響,約莫十分鐘左右達到了小鎮,此時東方魚肚白,很顯然離日出的時間約拉越近了。
金的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腳下的步伐也快了不少,他不停地向前走、卡米爾緊追其後,直到他們都達到了大象鼻山,兩人早已氣呼喘喘。
肺部的空氣被不停地擠壓着,金疲憊的坐在了草地上,此時他早已沒心情關注天空中的太陽是否出現,身體渾身上下都在叫嚷着疲倦。
但卡米爾的聲音還是牽扯住他的心弦,聽到卡米爾的叫喚聲金轉過頭,瞧見的是被那橙黃色太陽照耀出柔和色彩的臉龐還有那像是瞧見了什麼稀罕寶物而閃閃發亮的眸子。
蔚藍色眼眸不由得直勾勾的注視着從初見時就覺得美麗的眼眸,他向卡米爾伸出手了、指尖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
遠處海界線的朝陽緩緩地冒出了頭,在他們身上打出了一層淡淡的光,金的鼻尖蹭了蹭卡米爾的鼻子,那極其暗示性的動作惹得卡米爾心跳一顫。
茂密的睫毛緩緩地垂下像是默認,得到回應的金也緊跟着垂下了那淺金色睫毛,他慢慢的側過頭、彼此的呼吸交融着。
就在即将親到的那一刹,身後突然出現的感歎聲止住了金的動作,兩人個人迅速的分離,彼此的臉頰紅的就像是要滴出血來。
卡米爾用攝影來掩飾自己快要跳出的心髒、可他根本沒按下快門的手卻告知了他心裡的不平靜,而金則是紅着臉别過頭、手捂住了自己的唇,想不通他先前為何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金和卡米爾這點詭異的沉默延續到了他們二人抵達巴黎最大迪士尼樂園,金原本并沒有來到此處的打算,可金覺得他們彼此之間都需要一段冷靜地時間。
因此世界第二大的迪士尼遊樂園成為了金舒緩壓力與想通這一切的娛樂場地,金一開始也有思考過短暫的和卡米爾分開情況會不會好點,可看着人來人往的人群他又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了。
越是思考心緒就越是伐亂,金直接放棄了思考選擇本能,沒等卡米爾說出什麼分頭行動的話語,金就直接拉着他前往了刺激性的項目路上。
他們第一個遊玩的項目是過山車、但和正常的過山車又有微弱的不同,他們在路途中瞧見了牆上映照出的海洋生物的動畫,但其中的速度與刺激和過山車沒有差别。
結束後,金就直接拉着卡米爾往另一個像是降落傘的地方跑去,根本沒有任何的緩沖時間、接二連三的刺激性項目将兩人的關系微微緩和,回到了一開始金欲親卡米爾之前的關系。
可他們彼此心底都清楚,他們隻是在互相配合着對方,演着一場好朋友的戲碼,但在那之中他們二人的關系早已跨過了朋友界線。
金色的身影不停在前方晃動着,海藍色的眸子沒有一刻離開過這抹金色,指尖傳遞而來的熱度、還有金那清亮的嗓音都是令人沉醉的迷藥。
也許是他們都有些疲倦了,這一次選擇的項目比先前幾個刺激性就顯得太過于柔和了。
色澤鮮豔的咖啡杯不停地移動旋轉着,卡米爾擡頭瞧見的便是手拿着中心圓桌,笑得一臉燦爛的金。
青年那頭金色的發絲随着咖啡杯的轉動而聚攏在一處,卻把偶爾會被發絲遮擋的藍眸完整的展露在卡米爾的眼前。
卡米爾忽然想起他們的初見,那毫無預兆映入眼中的藍色、至今為止都還保留在相機之中。
腦中的思緒逐漸遠離,不知為何卡米爾的記憶卻跑到了剛剛上攝影課的時候,身為攝影系教師的老人總喜歡把自己拍攝的照片展露在黑闆上。
老人的照片中總是會出現一個人,一個無論在什麼風景下都看起來十分幸福的女人,這點被同學無數次吐槽,但老人也隻是笑了笑說了一句深奧的話語。
“人的一生中要記錄的事物其實很多,但真正發自于内心想要記錄的卻隻有那麼幾個。”
這句話從老人口中說出引起了許多人的疑惑,但老人也沒打算直接告訴他們答案,而是說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語,“你們現在不明白也沒關系,日子還長、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而卡米爾似乎明白了老人的言外之意,心中堵塞的情感像是拔掉的酒塞的酒瓶慢慢溢出,玄發青年勾起了唇角對金展顔一笑,雖然一如以往的淡然,卻在其中填滿的他的真心。
卡米爾說,“你是我作品中最美的風景。”他的聲音卻被周圍吵鬧的歡笑聲所淹沒。
很遺憾,金并沒聽到卡米爾的話。
下了咖啡杯的青年摸了摸有些咕咕叫的肚子,臉微紅的笑了、青年有些别扭的轉過頭問道,“卡米爾你餓了嗎?要不要去附近餐廳找點吃的?”
卡米爾雖然并不是很餓,但是瞧見青年的神情時還是應了一聲,他們一同走過人潮,走進了一家甜品店。
内部的菜單金淺淺的看了幾眼,就被其中一道米奇造型的松餅所吸引,金選了一道巧克力醬與烤榛子,而卡米爾則是燕麥與蜂蜜的口味。
這兩道甜品上來時讓金是有點訝異,松餅的口感十分松軟但又不是那種入口即化的,恰到好處的甜味提升了松餅的口感,讓金沒花多少時間就吃完了。
卡米爾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況且他們還每人叫了一杯熱可可、上面用奶油搭建出了一個可愛的造型,星星點點彩色碎末灑落在上,像極了天空中松松軟軟的雲朵。
用餐完畢後,他們也沒有繼續呆在遊樂場的興緻了,金想了想、決定花費這五個半小時到達裡昂。
卡米爾有些疑惑金為何要去裡昂,但金也隻是笑了笑沒有向卡米爾告知明确的答案,他隻是淩磨兩可的說着,“因為我有個在法國最後一天想去的地方。”
這似乎點醒了卡米爾,金在法國的停駐是短暫的,而他則不同,卡米爾是法國本土的留學生,至少還要上一年學才能畢業。
這樣一想心中原本開心的情緒逐漸淡去,留下的是另一種複雜而難以理解的另一種情緒,這抹情緒蔓延開來,反而讓舌尖微微發苦。
金并沒有察覺到卡米爾的異常,他的心裡全放在了接下來的行程中,廣播播放着一首老歌、金跟着輕輕吟唱。
有時候卡米爾覺得金的嗓音很适合唱一些抒情歌,他那猶如泉水的般清澈的嗓音很輕易就能流入他人心間,配上豐滿的情感、隻會讓之升華。
第四天的晚上就這樣平平淡淡的結束了。
第五日的早晨九點左右,卡米爾是真的沒想到金會帶他來到水族館,那就像是意外之喜,他被金帶領着走進了裡昂的水族館。
内部的魚類自由自在的遊動,卡米爾一靠近它們就立馬分散開來,看來被偶爾敲玻璃的小孩吓得不輕。
金看着卡米爾、玄黑色發絲在這種朦胧的燈光下反而顯得十分好看,粼粼波光反射在青年的身上,金淺笑着看着他。
“其實在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想帶你來水族館了。”
卡米爾轉過頭瞧見了深埋在那片蔚藍色中情緒,不知為何心跳加快了幾分,他張了張唇愣是沒吐出半個字。
金沒在意卡米爾是否有回應,蔚藍色的眼眸彎起,青年有些害羞的撓了撓頭,“雖然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但是我覺得你的眼睛像一片大海,是我最喜歡的色彩。”
“謝謝……”卡米爾幹巴巴的吐出了一聲謝謝,但他心中也有很多話想要對金說,可真正到了嘴邊時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所以,卡米爾明天能陪我走完法國最後的旅程嗎?”金小心翼翼的開口道,蔚藍色的眼眸中滿是不安。
瞧見金的眼神卡米爾沒有的拒絕了話語,倒不如說就算金不說,他雖然會覺得痛苦、但依舊會陪着金走完他們最後一段旅程。
“嗯。”無論終點是哪裡,我都會陪你走完的。
初見金那會兒,卡米爾從未想過他會對一個隻認識了短短六日的人動情。
他們相遇像極了夢境,就連走過的地方都帶着一絲奇妙的意義,相機中的照片将會作為回憶、深深地記在卡米爾腦海裡。
或許等到卡米爾回國後,他将會把這些畫面一一打印出來,而那張隻能瞧見模糊背影的照片将會被裱進相框、挂在牆上。
這短暫的旅程最後,他們一同來到了巴黎著名的聖地,薰衣草的花田、普羅旺斯。
瓦朗索爾則是普羅旺斯中的一市小鎮,金是特地前來觀望薰衣草田的,七月正是薰衣草盛放的季節,排序整齊的薰衣草像是看不見盡頭般、一路上盛放着淡淡的香味,金就在這裡停下了車,拉着正打算拿起攝像機的卡米爾走進了田地。
淡紫色的花園像極了隻屬于他們二人天地,柔和的日光散落在薰衣草上,呈現出了柔和之色。
金的雙眸再次湧上了懷念的色彩,他向卡米爾講述了一段并不算美好的過去。
“姐姐她一直都很想來法國看看薰衣草田,這也是我們姐弟二人從小的約定,‘一起來普羅旺斯看薰衣草’。但出自于某些原因她無法來了,所以至今為止都隻有我一人。”
卡米爾靜靜的站在金身旁陪伴着,他知道金這時并不需要安慰,他隻是缺一個傾聽者。
“所以我代替了她,用我這雙眼睛去看這個世界。我去過了很多地方,見過許多的風景,但沒有一次要比現在輕松和快樂。”金轉過頭對卡米爾笑了笑,“我要謝謝你卡米爾。”
“謝謝你的陪伴。”
卡米爾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他不知該如何安慰金,也不知如何回應,隻能僵在原地像個木頭人。
金卻自然的解決了這個氣氛,他伸出手将卡米爾攬入懷中,手臂收攏了些許、緊緊地抱住對方。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也沒有多久,金慢慢的松開了對方,臉上又換上了和往常無差明媚的笑容,他說:
“卡米爾你知道嗎?這篇薰衣草田也是許多人結婚時拍攝婚紗照的地方。”
卡米爾十分不解的擡起頭,海藍色的眸子滿是疑惑。
金看着卡米爾疑惑的樣子臉上笑意更深了,“所以我想向卡米爾先生提出疑問,你是否願意在這片薰衣草田中給我一個吻?”
這句話說出口金不自覺的紅了臉,青年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正打算說他隻是開個玩笑,卡米爾卻行動了。
那就像壓抑已久的感情終于有了一個發洩口,卡米爾伸出手捧住了金的臉,在金訝異的神情下完成了他們在大象鼻山未能完成的吻。
盛放的薰衣草在風中輕輕搖曳,一陣陣花香在他們之中環繞,像極了一個個由大自然饋贈的美好祝福。
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見證了他們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