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遲到了!要遲到了!”金發少年扒拉着自己高頂帽上的兔耳,急匆匆地向前奔跑着,他時不時地看向手中的懷表,深怕自己錯過了時間導緻自己遲到。
“嗚啊!快趕不上茶會的時間了!”金猛地加快了速度,雙腿一蹦跳進了一個可以容納他大小的洞裡。
金不知道的是在他為了趕時間而焦急時,不遠處一個黑發黑眸的女孩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她看着少年跳進了那顆巨大的樹旁邊洞時,她也悄悄地跳了進去。
原以為是漆黑的洞中閃爍着五顔六色的光芒,金臉上不見任何怪異,好似早已對此習以為常,他抵達了一個房間,房間内兩瓶色澤不同的藥水惹人注目。
金沒有一絲猶豫,選擇了那瓶泛着詭異藍光的藥水,仰起頭斤數喝了進去,他的身形一下子就從正常的大小變成了螞蟻的大小。
金沒有一絲慌亂,對這段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他,很快的就拿出了放在口袋裡的鑰匙轉動了那扇堪比老鼠洞的木門。
推開門的一瞬間,他們就來到了目的地,長相奇異的花草與樹木,還有站在森林中就可以瞧見的那座紅色城堡的頂端。
紅心棋子随風飄逸,華麗又精緻的城堡,那是生活在森林中的居民們都不願接近的地方。
金低下頭下意識的想要确認一下現在的時間,卻被身後突然出現的手吓了一大跳,那是一雙白嫩的、纖細的猶如女孩子的手,這個認知讓金有些遲疑,從而止住了攻擊的沖動。
身後人自然不知道她差點就在鬼門關徘徊了,她隻是環住了金的腰,露出可憐的表現仰着頭看向金。
“對不起,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少女可憐兮兮的說着,“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也許是少女的表現太過于無害了,金很快就放松了對她的警惕,他伸出手撓了撓頭有些尴尬地看着對方環住他的腰的手,有些困擾的說,“這裡是仙境,那個……你可不可以把手……”金不好意思形容此時少女的動作,隻能用婉轉的言語動作來暗示。
好在的是少女似乎明白了金的意思,急忙收回了手帶着歉意的笑了笑,“抱歉,一時情急,我想你是不會在意的吧?”
金連忙擺了擺手,“不會在意的,再說我是男孩子嘛!”
少女見金确實是沒有在意的樣子,她咬了咬唇,随後像是提醒道,“不過你剛才急急忙忙的是在做什麼啊?”
金這才意識到自己正為了趕往茶會的開始時間而焦急,他二話不說就跑了起來,“糟糕!這次是真的要遲到了!”
少女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随着金的舉動也跟着跑了起來,她還不忘對金笑了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也可以跟着去嗎?”
“可以啊!”金看着手中的懷表應聲道。
“那麼介紹一下,我叫愛麗絲。”少女軟糯的聲音緩緩傳入金的耳中,金剛想回答少女就收到了少女的回複。
“我知道,你叫金,你之前告訴過我了。”
金一時之間有些困惑,但時間的緊迫導緻他很快就把這段小插曲抛之腦後,但他還是無法避免的在心中想到。
‘唉?我剛剛有向她自我介紹嗎?’
森林深處金的小夥伴們早已落座,桌上布滿了各式各類的茶和點心,琳琅滿目讓人無法抉擇。
戴着單片眼鏡的瘋帽子先生坐在主位上低頭抿了一口紅茶,平靜的神情似乎并沒有因為金的遲到而感到意外。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舉辦茶會了,但不知為何每一次手持懷表的白兔先生總是會姗姗來遲。
也許是他對時間觀念太過于懶散亦或者是他本身就是個路癡吧。
漸漸地有人開始感到不耐煩了,不是那隻安靜的坐在一旁正梳理着自己紫色發絲的三月兔,也不是那位看着眼前的糕點默默地數數的睡鼠,而是那個因為等待過長面露怒意的柴郡貓。
“啧,那個渣渣又遲到了。”柴郡貓有些不滿的說道,很快就被三月兔唯唯諾諾的聲音給打斷。
“可……可能又遇到什麼事了吧?”三月兔扶了扶快要往下掉的眼鏡,避開了柴郡貓的視線小心翼翼的說着,“畢竟上次也是這樣啊……”
“上次是因為紅皇後吧。”昏昏欲睡的睡鼠在三月兔提及這件事時開口道,他依稀還記得是因為紅桃騎士和對面的紫國王有過節,所以才導緻在趕往茶會的白兔急匆匆的轉了個方向。
紅桃騎士和白兔關系好這件事參加茶會的各位都知道,不過……也有傳聞說白兔是瘋帽子的發小,關于這個雖然大家都很好奇,但無人敢去問。
眼見話題似乎要跑題到不知何處,默默品茶的瘋帽子緩緩開口道,“要是再過幾分鐘金還沒來的話,我們就先開始吧。”
“哼。”這次柴郡貓倒是沒有發表什麼反對意見,變的半透明的身軀表明了他的的态度。
就在衆人都在等待時,一道響亮的嗓音從遠處傳來,“抱歉!大家我來遲了!!!”
人未到聲卻提前傳達到了這裡,像極了白兔平日裡毛毛躁躁的作态,沒過幾分鐘當白兔的聲音出現在眼前時,第一個開口諷刺的便是等候已久怒氣未消的柴郡貓了。
“呵,你個渣渣面子倒大的很啊?讓我們所有人都等你一個。”柴郡貓面露不善的看着金,過長的等候讓他心生煩躁。
金自知理虧,伸出手撓了撓自己因奔跑而顯得淩亂的金發,“抱歉大家,這次是因為突發情況所以……”
金還沒來得及解釋完,身後就傳來一道柔軟的女音,在聽到這道聲音時參加茶會的衆人下意識的皺起了眉。
柴郡貓下意識的隐藏了身形,三月兔收起了自己唯唯諾諾的神情看向金身後的沒有一絲溫度,睡鼠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好似已經睡了過去。
唯一神情沒怎麼變化的反倒是坐在主位瘋帽子,他那雙紫眸靜靜地注視着金身後的不速之客,眼中沒有一點情緒起伏。
愛麗絲也沒想過自己會這麼的不受待見,但她慢慢的從金的身後走出時,瞧見的便是還冒着煙的茶水、于各自做各自的事,完全沒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衆人。
唯有瘋帽子看了她一眼,随口問了句,“金,這位是?”
金聞言立馬回答道,“這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人,她叫愛麗絲。”随即金轉頭對愛麗絲笑了笑,“那邊坐着慢慢品茶的人是格瑞,是我最好的朋友!”
金發少年笑的一臉明媚,晃了愛麗絲的心神,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捏一捏對方的臉,卻在突然冒出的人面前止步。
柴郡貓滿是敵意的看着愛麗絲,一手拎着金的領子就往後拽,在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直接把他拖到椅子前。
“茶會該開始了。”他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隻是平淡的訴述着。
愛麗絲心存困惑,卻因為對方的低氣壓不敢多話,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自顧自地用起了餐,完全沒有邀請她一同的意思。
愛麗絲感覺自己的無地自容,除了金頻頻望向她欲開口以外,其餘的人完全沒被她的尴尬放在心上。
心中的惡意翻湧,愛麗絲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将這股氣給順了下來。
随後在對上金的視線時,愛麗絲勾起唇、向他展露了一個帶着理解和包容的笑。
“金。”眼見少年似乎又要去見那位名為‘愛麗絲’的少女,格瑞叫住了他。
“嗯?怎麼啦?格瑞?”金停下腳步,扭頭眼中滿是不解。
“離那個女孩遠點。”格瑞直言道,“她很危險。”
金一愣眼中滿是不解,“嘉德羅斯就算了,但你們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針對一個什麼都沒做的女孩子?”
說完這句話,金開始回想起紫堂幻對愛麗絲視若無睹發表現,好似她根本就沒出現在他們眼前一樣,明明以紫堂幻的性格不應該會這樣做啊。
雖然以嘉德羅斯的性格确實會忽視對方,但之前的舉動給金的感覺太過于刻意,好似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金不知道的事。
除去上面這兩位,好像反應正常點的也隻有神近耀了,睡鼠的習性讓他可以随時随地的睡着,更何況在茶會進行時睡着什麼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格瑞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金的眼中滿是不解,渴望從對方口中得到答案,但面對的卻是格瑞一言不發的态度。
格瑞很清楚不回答金就不一定會聽從他的意見,可那些事,那些不該提及的過去,格瑞并不想讓金知道。
于是乎未能為金解惑的格瑞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金再次離去,望着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他面無表情的垂下眼,雙手握成拳。
金隐隐約約察覺到了不對勁,可他無論怎麼思考也沒發現那點不對勁究竟是從何而來。
他看着蔚藍的天空,望着那無人敢前行的城堡,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可金也沒有糾結多久,因為愛麗絲又再次打斷了他的思緒,少女給他的感覺是柔弱無害的,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一樣,所以但格瑞說她很危險時金才會質疑。
為什麼愛麗絲是危險的?為什麼其他人都沒有試圖理解她就遠離?這讓金不小心回想起了一開始他成為紅桃女皇的下屬時,多數人看向他時的眼光。
所以金無法讓愛麗絲一人享受孤單。
隻有在品嘗過那份孤獨時,才會選擇包容下一位被孤立者。
但有時愛麗絲的行為舉止總讓他十分不解,她會悄悄地湊近金,似乎在試探從他身上嗅出什麼,每當這時金都下意識的避開愛麗絲的靠近,盡管那樣做可能會傷了對方的心。
“愛麗絲?”金輕喚,下意識的帶上了一分警惕。
愛麗絲這時才好像是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她連忙擺了擺手說,“抱歉,吓到你了,這是我們那邊的習慣。”
“什麼習慣?”金有些好奇的問着,藍眸上添了一絲困惑。
他從不知道有什麼習慣要一個人靠近一個人才會知道,但他總覺得這個行為代表的意義可能會冒犯到許多人。
“啊……也沒什麼啦,就是一種識别性别的方式。”愛麗絲有些無所謂的說着,好似她的舉動并無不妥。
“識别性别的方式?!”金皺起了眉,心中隐隐有了一絲排斥,難道他長得很像女孩子嘛?可無論怎麼看他都是男孩子啊!
愛麗絲這時才意識到她好像說了什麼不好的話,但她的眼中沒有一點歉意,“哎?沒有嗎?我還以為這是基本。”
金張了張唇剛想追問愛麗絲口中的‘基本’,但突然出現的第三道聲音卻打斷了他,隻見一位銀發青年緩緩從森林走出,他直徑走到金的面前說,“金,我有點事找你。”
“什……什麼事?”金有些幹巴巴的回答着,前不久他才跟對方有過過節,還沒那快放下心結。
“是關于茶會的。”格瑞淡淡的瞟了站在不遠處的愛麗絲一眼, “下個舉辦的日期,還有主題。”
“唉?”金疑惑地喊了一聲,“這次輪到我了嗎?”
“嗯。”格瑞輕聲應道。
“那我可以帶她一起去嗎?”金接着問,看向格瑞的眼神十分忐忑,生怕對方不同意。
可這次格瑞的回答卻出乎金的意料,沒有之前那般強硬,反而是一句簡潔的,“随你。”
得到想要的答案的金激動的抱住了格瑞,“我就知道格瑞你最好啦!”
少年少見的親昵讓格瑞渾身一僵,他抽出一隻手按在了金的臉上,“笨蛋,松手。”若是忽略了他逐漸發燙的耳尖,在外人看來像極了兩個關系極好的朋友。
一旁的愛麗絲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等到金松開格瑞後這才開了口,“我是可以和你們一起參加茶會了嗎?”少女語調高昂,上揚的嘴角表露出她的高興。
“放心吧!我一定會帶你參加的!”金信誓旦旦的說着。
“真的嗎?!”愛麗絲驚喜的說着,“謝謝你,金。”随後抱住了少年。
少年的身上滿是陽光的氣味,暖洋洋的、讓人安心。
金卻因為愛麗絲這突然地舉動僵住了身體,他不是很習慣來自于異性的擁抱,特别是在對方抱的特别緊的情況下。
金動了動并沒有掙脫,無奈之下也隻能等對方自行松手了。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慢慢的掰開了少女的手指,青年的手很涼、就猶如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冷的刺骨。
愛麗絲擡起頭,透過少年與青年相望,沒有言語、卻從中品出了一股山風雨欲來的味道。
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她還是松開了手,她自己也清楚繼續這樣下去也隻會降低金對她的好感罷了。
“走了。”格瑞收回視線,轉身對一旁的少年說道。
金有些遲疑的應了一聲,對愛麗絲揮了揮手,随後跟上了格瑞的步驟。
隻留愛麗絲一人站在空無一人的森林中,幽幽的望着兩人逐漸遠去的身影。
紅色,一眼望去隻有代表着火焰的紅。
銀發青年匆匆忙忙的在火焰蔓延的森林中奔跑,他紫色的瞳眸中滿是焦急,他的心境就如同他的呼吸般伐亂。
他在衆人早就逃離的森林中走進深處,随後他就看到了他這輩子都不會遺忘的記憶。
在那被火舌環繞的中央,金發少年生死不明的倒在地上,殷紅的血将他身上的布料打濕,就連捂着傷口的手都沾滿了血液。
而他的前面,手持利刃的愛麗絲揚起了一抹滿足又甜蜜的笑,她蹲下身捧着少年的臉在上面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