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着緊束着脖頸的領帶,解開鎖骨處的紐扣,鏡中的男人在那刷着白漆的衛生間内,流露出了一絲不耐煩的神情。
垂下的發絲被随意的撥開,伴随着口袋内手機鈴聲的響起,男人低頭拿出手機時挑了挑眉,随即接起了電話。
“喂?”
那是一道很适合唱歌的嗓音,猶如大提琴的音色般低沉卻又不失特色,但他口中吐出的話語卻硬生生的打破了那份優雅。
“呵,我還以為你想跟我說什麼,如果隻是這些破事,别來打擾我。”
“我做事向來看心情,這點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電話那頭似乎還在說什麼,但男人已經十分不耐煩了,他直接結束了通話,慢悠悠的走出了衛生間。
偌大的别墅中隻有他一人的生活氣息,雖然偶爾男人的表弟會來串串門,可大家都是忙人來往的時間就像是擠牙膏一樣,一點一點的擠出來。
走出别墅,司機早已在門口等候着,男人早就習慣了那邊的做派,拉開門走進車内坐下,這才帶着漫不經心的口吻說:“好了,按照那個老家夥的要求我坐在車内了,帶我過去就行了。”
司機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後視鏡,鏡中男人輕挑又随意的坐着,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即将面對的是一位名門望族中出來的小姐。
不過男人确實是有這個資本。
司機别開了視線,望着眼前道路說了句,“好的,雷獅少爺。”
抵達了目的地,雷獅并沒如司機預期那般下車,玄發男人神色不明的看着窗外,指尖不停敲擊着那層厚厚的玻璃。
清脆的聲響讓司機無法避免的多次看向雷獅,他面色慌亂,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低頭抿唇做一個縮頭烏龜。
有些事是他這種被聘請的下人無法開口的,要是說了就等于是在主人頭上撒野一樣,更何況眼前這位可不是那種脾氣好的主,一個不注意很容易就丢掉了這份工作。
于是乎車内就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畫面,司機面色的沉重的看着前方,而後座的雷獅則是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
時間也許過去了很久,又或者隻是短短的幾分鐘,司機卻感覺自己好像保持了同一個姿勢幾年了一樣僵硬。
雷獅打開車門,換來的是司機一句戰戰兢兢地,“少爺要是有需要打電話給我,我會理解過來接少爺回家的。”
“呵。”雷獅冷笑,沒有給予司機回應,不如說他的行動向來随心所欲,這次離開也不知多久才會回到本家了,更不用說這次他是被逼來相親的。
玄發男人慢慢的走進了一家高檔餐廳,迎面而來的服務員臉上帶着甜美的笑意,“先生您好,請問是一人……”
“我有約了。”雷獅頓了頓,“十二點。”
服務員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她有些詭異的看了手表,但很快就調整過來,“請問是203号桌嗎?”
“好像是。”雷獅漫不經心的回答着,一副随意的樣子。
服務員笑着,至少面上無懈可擊,“那麼請随我來。”
雷獅跟着服務員走,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還未到桌前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一個面露不耐的女人。
女人的臉上撲着厚厚的粉,與脖子上的膚色相比完全是兩個色号,她擡起頭瞧見了雷獅的長相後,瞬間收斂了臉上的不耐,露出了一絲甜甜中帶羞澀的笑意。
很顯然女人對雷獅的長相很滿意。
但雷獅對女人并不滿意,又或者說雷獅從未打算依靠這種無聊的方式來決定自己後半輩子陪伴的人。
所以雷獅做出了一個隻會讓女人發怒的舉止。
“梁……不,何?還是潘小姐?抱歉,我這段時間相親的人太多了所以有點搞混了。”雷獅輕挑的說着,臉上不見絲毫歉意。
女人倒是對此态度良好,她微笑着說,“沒關系,可以理解的。”
“雷獅先生平日裡有什麼興趣愛好嗎?”似乎是為了更加了解對方,女人禮貌的追問。
“興趣愛好?”雷獅輕笑,對女人的追問感到可笑,“約炮,算嗎?”
“啊?”女人因為雷獅回答一愣,臉上流露出了一抹尴尬,“還沒結婚前我完全可以理解……”
雷獅打斷了女人的話,“我的意思是我目前沒有結婚的打算,但我們可以約一晚上試試,要是感覺不錯的話可以考慮長期發展。”
女人因為雷獅這句話明顯有些惱火了,但還是忍着怒氣問道,“雷獅先生的意思是……你不是來相親的是來一夜情的?”
“可以這麼理解。”雷獅輕描淡寫的說着,完全沒在意女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很快像是忍受不住了一樣,女人拿起桌上還有些冷的冷飲直接潑到了雷獅的臉上,“要是你婚前愛玩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該這樣羞辱我!我是因家族要求特地來與你相親的,而不是什麼約炮。”
“與你相親簡直是浪費我的時間。”
說完女人也沒等雷獅有什麼反應便快步離開了,留下的隻有發梢與衣領處濕了一片的雷獅。
雷獅也不在意他人驚訝或是好奇的目光,他早就習慣了這些目光,不過令雷獅以外的是在他之後也有個倒黴蛋被水破了一臉。
對方與雷獅就隻隔了一張桌子,那金發的發梢一顆顆水珠滴落,他似乎有些愣住了,完全沒明白自己到底說錯了那句話才導緻事情發展成這樣。
水珠還在滑落,也許是出自于同樣被潑了水的心理,雷獅走到了青年的面前,向他提出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