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尚知非覺得渾身酸痛、嗓子幹癢、眼睛酸澀,身上重得像被石頭壓着。這一次沒斷片也沒發燒,該有的記憶有,該有感覺的地方也有。好了,這回終于不會再想歪了,而是直接把路走歪了!唉……
這發展速度,配得上如狼似虎的年紀,但這配不上年紀的身闆貌似有話要講:不是說讓我好好睡一覺嗎?可這一覺睡得比爬山累多了!哼,隻顧自己爽不管别人死活的臭渣男!潑诶——
“知非,你醒了?”推門而入的渣男打斷了身闆還沒講完的國粹。
尚知非看見那棵進來,撐着手想坐起來,坐到一半因為某處極度不适又重新躺了回去。
那棵看到他醒了,快速走到床邊,彎腰伸手探尚知非的額頭:“還好,沒發燒。”收回手坐在床沿看着尚知非輕聲問:“有哪裡不舒服嗎?”
尚知非點點頭:“嗯,到處都不舒服。”
聽到這話那棵一臉震驚,隻不知是震驚于尚知非的實誠還是震驚自己的技術,“真的...到處都不舒服?那...哪裡最不舒服?是...一直...都不舒服還是...有舒服過?”
尚知非聽着這吞吞吐吐斷斷續續的問句有點反應不過來:“嗯?什麼意思?你問個話怎麼沒重點。”
那棵:“......”沒重點?我每個問題都是重點啊!
心裡揪成一團但面上山水不顯的那棵把枕頭豎着放在床頭,扶起尚知非靠坐着,“餓了吧?我剛熬了粥,你等我去端一碗來。”
看着那棵出了房門,尚知非開始打量這個昨天晚上一片狼藉現在整潔正經的房間。垃圾桶套了新的垃圾袋,藍色的床單換成了銀灰色,床頭的落地台燈擺放到了牆角,櫃子上翻開倒扣的書已經擺正合上,以及端碗進屋的那棵又穿上了自己那套大一号的家居服。
一切既不合常理又自然無兀,隻一個床頭櫃上明晃晃的黃色外送紙袋昭示着自己起不來床的原因。
為了不打破這無兀的氛圍,尚知非自然而然地拉開床頭抽屜把那個突兀的紙袋塞了進去。從開到塞再到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這氣勢,看得那棵目瞪口呆,端着碗站在床邊好一會兒才靠過來,似有一股無形的真氣讓他無法接近。
那棵這次沒坐床沿,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知非,來,喝點粥。”
尚知非接過碗道過謝開始埋頭吃。他是真的餓了,三下兩下一碗熱粥喝完,總算覺得渾身舒服了一點。
不過,“你祖上是廣東人嗎?怎麼這麼喜歡熬粥。”尚知非一臉幽怨地盯着那棵。
這話直接把那棵剛準備說出口的“我再去給你添一碗”堵了回去,他伸手接過空碗然後低頭憋嘴:“你不喜歡嗎?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是想着粥比較好消化,能讓身體恢複得更快,你不喜歡下次就不熬了。”
尚知非:“……”這我也沒說什麼啊,怎麼語氣這麼委屈?
他把空碗從那棵手裡拿過來放在床頭櫃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沒有必要。熬粥很費時間,昨晚我睡多晚,你隻會比我更晚,這種情況下如果餓了點個外賣就好了,既然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非要親力親為?”說完怕語氣不對又造成誤解,補了一句:“你覺得呢?”
聽完這些話,那棵擡頭看着尚知非:“可是你剛剛都說了你到處都不舒服。”
尚知非沒明白這兩段話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系,隻能順着回答:“是啊,的确是到處都不舒服,怎麼了?”
那棵埋頭小聲:“既然都沒讓你舒服,那親力親為照顧一下你的胃也是應該的。”
是這麼個神邏輯?“可我的胃不想喝粥啊,它說它想吃火鍋和小龍蝦。”
那棵一下擡起頭:“不行,萬一拉肚子怎麼辦?”
尚知非手一伸:“哎,你動作輕點兒,萬一又扭着脖子。”看着那棵脖子轉了轉應該沒事,放下心,“拉肚子就拉呗,不過就是跑幾趟廁所的事。”
那棵接着否決:“那不一樣,萬一——”
尚知非打斷他:“我有外傷嗎?”
“啊?”那棵不明所以。
“你幫我上過藥了吧?有外傷嗎?”尚知非用手指點了點抽屜。
那棵看着他的動作明白了意思,但沒想到尚知非說得這麼坦然,表情很懵地搖搖頭:“上過藥了,有點腫但沒有傷到,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