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周緻甯身邊,他把那把黑傘撐開,遮在那個隕落的生命頭上,替她遮擋生命最後的冰冷。鮮血染紅了她身上潔白的襯衫,也染紅了周圍積存雨水,就像是盛開在雨夜中一朵凄豔的紅玫瑰。
剛才放傘的時候,鄭京帆已經看到了這個可憐女孩的臉,并不是劉穎。他對這個女孩子也有點印象,好像是今年剛剛加入民樂團的高一新生,名字好像是叫什麼青青,是一個腼腆秀氣的小姑娘,和人一說話就愛臉紅。
“她不知道殺了自己的兇手是誰。”周緻甯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鄭京帆扭頭去看他,大雨把周緻甯稍長的頭發順下來,模糊的燈光和雨幕,讓他微微垂着的臉顯得有些陰沉。他聽到周緻甯說:“難道……還有一個?”
“你說什麼?”鄭京帆問。
周緻甯卻沒有回答他,獨自轉身離開,也走進了旁邊的三教教學樓中。鄭京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孩,跟在周緻甯的身後踏入了三教樓内。
“咔嚓!”
又一聲驚雷,本來零散亮着燈的教學區,燈光一齊閃爍了一下,而後沉入黑暗的懷抱,在大雨中像是一頭沉默的野獸。
鄭京帆此時還在一樓的樓道中,一瞬間的黑暗讓他迷失了周緻甯的行蹤,而他的手機壞了,此時身上也沒有任何照明工具。他隻得閉了閉眼讓自己适應黑暗,吩咐U32幫他打開定位系統,追蹤周緻甯。
周緻甯在三樓的角落,如果沒有記錯,那裡好像是一間放置雜物的廢棄教室。門是鎖着的,他應該是站在門外。
鄭京帆輕手輕腳的上樓,并讓輔助系統調整了自己的五感,以便于及時發現不同尋常的動靜,更快的做出反應。
“不太可能,不說數量稀少,每個執行者都有自己的大緻區域,明華理論上不會存在第二個。”這是秦放的聲音,看來他們兩個人已經彙合了。
“我在想,這個人會不會也和我一樣,并不是按規則繼承的,而是通過特殊途徑。可能他(她)在得到這個能力的時候,并不了解規則,所以身份不明确,也沒有相應的監管人。”周緻甯冷靜的說着自己的看法。
秦放似乎思考了一下,才開口回道:“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但如果你的猜測是真的,那這個人打破了規則,可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意外,我需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周緻甯歎了一口氣,說:“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想他(她)應該已經脫身了,一會兒我會報警處理一下外面的狀況,你先去找一下那個徐逸,帶他回去,記得讓他别亂說話。”
“好,也隻能先這樣了。”周緻甯答應道。
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理解這兩個人對話中的意思,但不知為何,鄭京帆心底似乎頗為相信秦放的判斷,他也莫名覺得兇手已經離開了,今夜似乎已經不可能找到真相。同時,他又想起了徐逸的落水,沒有看到的兇手,莫名失落的記憶,這其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哎喲!黑咕隆咚的,什麼磕着我的腿了。”鄭京帆故意在樓梯拐角處弄出很大的動靜來,一個鐵皮垃圾桶被他撞得叮咣作響。
“是徐逸嗎?這麼黑你到處亂走也不小心一點。”周緻甯朝着他走過來。
“我這不是一個人待在外面害怕嘛,趕緊來找你們了。”鄭京帆眼神在黑暗中閃爍。
“走吧,都停電了,咱們還是先回宿舍吧。”周緻甯把自己手機上的照明打開,拉起鄭京帆和他并肩離去。
秦放卻還是不忘在背後補一句:“現在已經過了十點,徐逸,明天記得寫檢查。”
鄭京帆扭頭沖他做了個鬼臉,笑罵:“記住啦!你還真是讨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