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台風帶來了連綿不停的陰雨天。夜晚,劇組比往常要早一些收了工。
“不愧是趙老師,拍得真順利,我們都輕松了些。”
“是啊,比那個誰…演得好多了。”
“畢竟人家是影後,新人肯定是沒法比的。”
“趙老師還是新人的時候不也演得挺好麼,小童星,才7歲就出來演戲,和老戲骨搭戲,絲毫不怯場。”
“唉…人家那叫天賦,出生好,天賦高,還努力,老天爺追着賞飯吃的,普通人哪能比呢…隻有羨慕嫉妒的份咯。”
“還好我不是演員,不然我真是要嫉妒死了……”
“……”
昏暗的攝影棚内,工作人員收着各自手中的器材。空亦筂卸完妝出來時,寬大的棚裡隻零零散散站了幾個幕後人員正在對明天的劇場安排。
“小劉,”空亦筂叫了其中一位,“看見譚老師了嗎?”
“筂哥好啊,沒看見呢,好像很久前就沒在棚裡了。”
“…哦好的,辛苦了,早點下班。”
“好嘞,筂哥。”
空亦筂裡裡外外又看了一圈,确認沒有譚止的身影,就給譚熙芸撥了電話。
“熙芸。”
“筂哥好啊,有什麼吩咐?”
“譚老師回公寓了嗎?”
“對的,他下午那會兒好像身體有點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空亦筂眉頭一緊,“感冒了嗎?還是發燒了?”
“嗯…不清楚,這個天氣大概是受涼感冒了吧,我原本正要去看他的,但導演臨時找我有事,筂哥你要去看看譚老師嗎?”
“好,我去看看他。”
挂掉電話,空亦筂急匆匆往公寓趕去。
他站在譚止門口躊躇了好幾分鐘,正想敲門時,門被打開,他和開門的譚止眼神對了個猝不及防。
譚止手裡抱着一個箱子,是之前簽好的簽名紙,有些重量。
譚止被門口的空亦筂吓了一跳,後退一步沒站穩,空亦筂伸手扶住他。
“小心,”空亦筂把譚止扶穩,問他,“沒事吧。”
譚止搖搖頭,“沒事。”
空亦筂說:“我聽熙芸說,你身體不舒服,就來看看。”
“謝謝,我沒事…”
譚止聲音略微低沉,眼眶有點紅,像是哭過,又像是沒有,但精神狀态明顯不如之前,至少空亦筂是第一次見他狀态如此低迷。
空亦筂低頭,“真的沒事嗎?”
“沒事,真的。”
“……好,那…譚老師這是要去做什麼?”
譚止看着手中的箱子,說:“親簽,簽好了,正準備給編輯寄回去。”
“我記得,有兩箱吧。”
譚止點頭。
“那我幫你搬一箱吧。”說完空亦筂直接接過譚止手裡的箱子,不等譚止拒絕,就大步退到走廊上,朝譚止揚了揚下巴,“走麼?”
譚止站在門邊,适應了幾秒手裡空蕩蕩的缺失感,才說“好的”,然後轉身搬起茶幾上的另一箱紙,走出來,用腳勾上門,和空亦筂一起走去電梯。
“謝謝你,筂老師。”
“不客氣,譚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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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好幾天的陰雨終于停歇,烏雲漸白,久違的陽光撥開雲層,天空一片蔚藍。
自趙瑾玲加入劇組已經有十天了,期間拍完了和空亦筂的大部分戲,剩下兩天留給了和高宣怡的對手戲,她的經紀人給方傾年放了話,兩天後就離開。
劇中,靈生和丹鳳的對手戲不算多,但屬于全劇的大看點之一,是沖突性文戲:丹鳳私藏了靈生的靈柩,并找了通靈先生加固了上面的詛咒,保護了靈生的同時也牢牢困住了她。
靈生在小小一方禁地裡和丹鳳鬥智鬥勇,終于在一個月圓之夜,禁制松動,逃了出來,這才有了開頭靈生曆經落魄找到逯斯年的故事。
兩天時間演幾場文戲對趙瑾玲來說綽綽有餘,而她的團隊特意給方傾年強調“隻有兩天”,很明顯,是指她們願意給高宣怡的時間。言外之意就是:趙瑾玲及團隊隻配合高宣怡演兩天,能不能演完,演好,重點在高宣怡。
這也意味着高宣怡不能出很多差錯,更不能出現剛開拍時那樣卡十幾次的情況。這讓高宣怡倍感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