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散去,陽光明媚,天氣回歸爽朗。
在國外領了個大獎的方傾年回了劇組,臉上出現久違的放松,也沒有了平時那樣嚴肅,還和工作人員有說有笑。
今天是趙瑾玲的殺青日,一天之内要拍完她剩餘的劇情。雖時間緊任務重,好在劇組和演員都配合默契,結束的時間比預想的要早一些。
高宣怡在旁邊看了趙瑾玲一天,記了不少筆記和心得。雖是新人,但她不驕不躁,近段時間的努力大家也都看在眼裡,因此劇組的人對她大多少了些冷淡,多了點關懷。
空亦筂的休息室内,Dancy正在給他卸妝,譚止抱着沙發靠枕坐在旁邊。
遠遠的,就聽到走廊傳來了譚熙芸清脆的聲音:“筂哥——筂哥!”
門“咚”地被打開,譚熙芸雙腳蹦進屋内,手裡拿着兩張硬紙菜單,“筂哥!譚老師!Dancy姐!玲玲姐殺青了,晚上準備請劇組吃燒烤,我拿來了菜單。”
“燒烤?在哪兒吃?”Dancy嚼着口香糖問。
譚熙芸把菜單遞給椅子上的空亦筂,背對鏡子靠在旁邊,“就在劇組吃,這會兒正在搭大棚和烤架,十來桌呢。”
“嚯,大氣啊。”Dancy放下梳子,抽出一張紙巾擦掉殘留在空亦筂額頭的卸妝水,“好了,筂哥。”
“謝謝。”
譚熙芸:“哎,你們快點看看有哪些喜歡吃的,我讓人多弄點兒在你們那桌。”
空亦筂拿着菜單和一支筆來到譚止旁邊,與他一起坐在沙發上,遞給他。
“看看,有沒有喜歡吃的。”
譚止接過菜單,選了幾個瘦肉和蔬菜。
“就吃這些?”空亦筂問。
譚止點頭:“嗯,其餘的,就點你們喜歡的吧。”
空亦筂接過菜單,掃了一眼,看到蔬菜那一欄時,赫然瞧見了綠油油的芹菜。
他動了動眼珠,腦中閃過了某個想法,随即笑着扯了扯嘴角,湊近譚止,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要不要點一盤芹菜?”
譚止下意識回答:“我不吃芹菜的,不過你可以…”可在看到空亦筂略帶些壞壞的、調戲一般的笑容時,譚止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眯了眯眼睛,給了空亦筂大腿一記不疼不癢的拳頭。
“筂老師居然還會開玩笑。”
“我也是人,當然會開玩笑。”
見譚止氣色好了不少,空亦筂與他肩靠肩,更近了一些。
面對緩緩靠近的空亦筂,譚止心跳快了幾分。他手撐在身後的沙發上,身子向後縮了縮,低着頭沒再動,垂眼看見的是空亦筂微張的唇。
停在一個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離,空亦筂便沒再靠近。
Dancy和譚熙芸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看菜單,你一句我一句,說着“這個來一份”“那個也一份”。
小小的化妝間裡,時間像是停滞住了一樣,呼吸和心跳聲格外明顯。
就在兩人望着對方的眼睛,就要淪陷在彼此眼中的漩渦裡時,化妝間的門響了幾聲,緊接着門把手扭動,楊兆風風火火地踏了進來。
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兩邊彈開,一個坐得腰背挺直,一個捂着額頭歎氣。
“兆哥,你來啦。”譚熙芸回頭。
“妝卸好了嗎?”
“好了。”Dancy回答。
“那行,那你們收拾收拾,去吃烤肉吧,大夥兒都去了。”
“好嘞!”
譚熙芸和Dancy離開座位,楊兆側身看向沙發,隻見譚止和空亦筂一人坐在一頭。
楊兆叫譚止:“譚老師,你也準備下,和小筂一起去吧,你們坐主桌。”
“…噢,好的。”
楊兆微笑着對譚止點點頭,轉身往門口走,經過空亦筂時,他盯着看了幾秒,疑惑地發問:“你這捂着臉做什麼?累了?”
空亦筂不語,隻是一味搖頭歎氣,并給楊兆豎了個大拇指。
“怎麼了這是?”
“沒事!”空亦筂突然起身,拉起譚止的手腕,“我們走吧,譚老師。”然後快速略過楊兆離開了。
“他這是怎麼了?”
兩人走後,楊兆推了推眼鏡,轉身問正在收拾東西的譚熙芸和Dancy,然而二人隻是對視一眼,聳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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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個好季節,夜晚的風和煦清涼。
趙瑾玲租了一家昂貴的燒烤架套,劇組專門騰出了一塊外景的場地,搭了十多個大棚。棚上挂着吊燈,棚内人聲喧沸、杯瓶交錯、肉香四溢。整個場地看起來,倒是像個深夜大排檔。
譚止跟着空亦筂,坐在了導演及主演們的那一桌。
一坐下,方傾年就迫不及待倒了酒,舉起來老生常談:“首先,恭祝趙老師殺青;其次呢,趙老師有心了,離開前還想着劇組的所有人,我們,敬趙老師一杯。”
方傾年發完話,一旁高宣怡起身退出座位,依次給趙瑾玲、陳春延、趙君賀倒酒。
來到譚止身邊時,譚止起身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回座位,他們自己來;空亦筂也擡手接過了她手中的酒。
高宣怡笑笑,點頭說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空亦筂給自己倒了一杯,打開他面前的汽水,給譚止也倒上小半杯。
在衆人疑惑的眼神中,他不緊不慢地開口:“咱們譚老師剛生完病,還不太有精神,喝不得酒,就用汽水代替,趙姐,沒意見吧?”
趙瑾玲握着酒:“當然不會,大家都是熟人了,今天就輕輕松松,吃好喝好,跟朋友一樣,不用搞得這麼正經。”說着舉起杯,“來,大家碰一個。”
衆人舉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