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止一瞬間紅了臉。
他心跳得極快,有種好孩子做了壞事的心虛感,低着頭不說話。
空亦筂看出了他的難堪,輕咳一聲,試探性地去拉譚止的手——他沒反抗。
握着譚止的手,空亦筂把他拉到沙發坐下。
“頭擡起來,我看看。”
譚止抿嘴,擡起頭。
空亦筂捏住他的下巴,拇指輕輕在譚止下唇揉了揉,問:“疼嗎?”
譚止垂下眼睛不敢直視他,說:“不疼。”
“那就好。”
空亦筂放開他,問:“怎麼不多休息會兒?”
譚止說:“阿姨她,給我打了電話。”
“我媽?”
“嗯,她讓我去醫院陪她說說話,我答應下來了,不過…”
“想去就去吧。”空亦筂說。
“那那些記者…”
空亦筂摸摸他的頭,說:“沒事,我安排人送你去。”
“真的?”
“嗯,用公寓的專車,外面的記者大概也不會跟。”
“那好。”
不知為什麼,譚止很喜歡葉雯,就像喜歡他兩位母親那樣。
見他肉眼可見的開心,空亦筂也放心下來,坐得更近了些。
“我媽…很喜歡你。”
譚止點點頭,“我也很喜歡阿姨。”
“是麼,那真好啊,你們雙向奔赴了。”
譚止笑了笑:“是啊,怎麼不算呢。”
“那我呢?”
譚止瞬間啞住,收起笑容看向空亦筂。他眉頭放松,眼神卻很認真。譚止不禁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譚止。”
“…嗯?”
“昨天晚上…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
譚止沒有說話,縮了縮肩膀,并往旁邊挪了挪。然而下一秒空亦筂又靠過來,兩人肩膀的距離再次為零。
“你記得,對吧?”
“我…不記得了。”
“是麼?”
“是的。”
“說謊。”
“……”
譚止又不說話了,發紅的耳尖和攥緊的雙手卻出賣了他此刻内心的慌亂。空亦筂見他回避,便分開他的雙腿,蹲在他面前。
空亦筂說:“你不記得,那我告訴你。昨晚,你喝醉了,神志不清,然後我趁人之危,親了你,不僅如此,我還對你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
過分的事情?
譚止記憶中隻有兩人接吻這件事,過後就隻記得自己頭很暈,空亦筂抱他去床上休息,喂他喝了蜂蜜水,那之後…他應該就睡着了。
空亦筂難道還做了别的?
譚止猶豫了一小會兒,實在記不起多餘的事情,才坦白:“我記得…”
空亦筂問:“怪我嗎?”
“…什麼?”
“怪我做小人,趁人之危,奪了你的初吻。”
譚止微微張開嘴,欲言又止了一會兒,将頭轉到一邊不去看他,回答道:“沒關系。”
沒關系。
空亦筂如釋重負。
昨夜從譚止屋内離開後,他即清醒又焦慮。他當時被酒昏了頭,僅僅一瞬間的沖動就釀成了那糊塗的吻,可沖動的代價呢?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很懊惱,不停幻想第二天譚止的反應:是害羞;還是難過;亦或是生氣;甚至會不會覺得他太過分而對他失望……
謝天謝地,譚止說沒關系。
經過昨夜,兩人的關系已經不僅僅是微妙那麼簡單,如今,雙方都很默契,誰都沒有徹底捅破那層紙。
門外有工作人員敲門提醒,下午場準備開始拍攝。
空亦筂起身,拿出手機給譚止叫了輛公寓的專車,送他去醫院。
臨走前,他問空亦筂,葉雯喜歡什麼花,空亦筂回答黃玫瑰。
專車走了公寓的内部通道,司機是曾去機場接譚止的其中一個保镖。
半路上,譚止下了車,在一家花店買了捧黃玫瑰,花店老闆還送了他一束藍的,點綴在中間。
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醫院,空亦筂提前聯系了醫院前台的人來門口接他。
譚止下了車,和司機道别後,跟在前台身後進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