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六号是冷靜期結束,秦晚霁和沈慎辦離婚的日子。
頭天晚上秦晚霁做了一夜的夢,場景什麼的倒是一點印象沒有,隻隐約記得夢裡她好像一直在跑。
幾乎沒什麼懸念,醒來之後她身上哪哪都是酸痛的。
但為了今天能順利把婚給離了,秦晚霁甚至請了一天的假。
所以即便不舒服她也一定起床去民政局。
然而她在民政局左等右等,甚至約定的時間早就過了,沈慎卻遲遲未出現。
秦晚霁有些不快地捏了捏發酸的頸椎,猶豫半天還是給沈慎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沈慎的語氣并不柔和。
但秦晚霁一點都不想知道他怎麼了,她隻想知道約定時間到了他為什麼不出現。
“我記得昨天我在微信上提醒過你,今天不要遲到。”秦晚霁的語氣生硬,按照現在的離婚流程,冷靜期過後隻要有一方不出現辦理離婚,這婚就離不了。
沈慎是想反悔?
他看了看時間,怪不得秦晚霁會打電話過來催他——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沈慎看了看後視鏡裡那輛窮追不舍的别克,不屑地勾了勾唇。
緊接着一腳油門下去,發動機被轟地飛起,他拐了個彎直接把車開向高速。
那天KM的晚宴之後,他總感覺跟蹤他的狗仔和私生就變得特别多。
并且這些人幾乎無孔不入,讓沈慎最近煩不勝煩。
他沒有着急正面回答秦晚霁的問題,反而抽風一樣問了她一句:“姝姝,你就這麼着急跟我離婚?”
秦晚霁聽到自己的小名從沈慎嘴裡念出來的那一刻,立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綠化帶裡上個月開過的花幾乎已經全謝了,但是這個季節最不缺的就是盛開的花。
這個品種的花期到了,又會有其他品種的花立馬接上。
缤紛絢爛,争奇鬥豔,多得讓人眼花缭亂。
淡淡的花香萦繞在秦晚霁鼻尖,沖淡了剛才沈慎那些話帶給她的不适。
“你總是喜歡把責任推卸到我身上。”後視鏡裡,秦晚霁的表情很是嘲弄。
無論是當初他們結婚,還是婚後出現的矛盾,甚至到現在離婚,沈慎總是把促使這些結果出現的責任推到她身上。
秦晚霁冷冷地說:“離婚不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嗎?你不是一直在用冷暴力,逼我提離婚。”
良久,電話那邊沈慎都沒有動靜,隐約間秦晚霁聽到了車來車往的嘈雜和按喇叭的聲音。
沉默的意思就是,沈慎默認了秦晚霁剛才的話。
他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上次晚宴的事真對不起,姝姝。”
秦晚霁突然有點蒙,不知道沈慎在說什麼,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應該是洛雪瑩碰瓷她的那件事。
“沒什麼好道歉的。”秦晚霁說,“我們一直不都這樣嗎,你是影帝沈慎,而我是跟你沒有任何瓜葛的無名小卒。”
末了她又補充了一句:“别叫我小名,我不喜歡跟我不相熟的人這麼喊我。”
她說的平靜,傳達出的信息就是根本不在乎,沈慎知道自己再說下去就顯得太裝模做樣了。
或許吧,他就是這麼卑劣的人,利用秦晚霁占盡便宜,甚至還想得到她的寬恕,為了讓自己内心沒那麼愧疚。
當然這都不可能,聽得出來秦晚霁已經非常決絕了。
沈慎也不再繼續矯情,他已經差不多把跟蹤他的人甩掉了:“二十分鐘後我一定到。”
二十分鐘之後,沈慎果然出現了。
财産分割的事他們早就協商好了,雙方都沒有什麼意見,所以離婚手續辦理的異常快。
反觀那些歇斯底裡的夫妻,他們平靜的好像是在走什麼過場。
隻是兩個人接過那個暗紅色的小本本時,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很久。
走出民政局的時候,明明每天都是一樣的太陽光,但秦晚霁就是覺得此時此刻,陽光灑在身上特别舒服。
也是這會她才辨認出街道上飄得花香是栀子。
“正好到午飯時間了。”或許是沒有了婚姻那道無形的枷鎖,沈慎覺得跟秦晚霁相處起來似乎沒有過去那麼痛苦了,“一起吃個飯吧。”
秦晚霁皺眉打量着沈慎,不太理解他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好像沒有這個必要吧?”
“我們結婚的時候沒有單獨吃過飯,現在離婚了,就更沒這個必要了。”
聞言,沈慎想說什麼,可是最後還是歎了口氣道:“也是,那以後我們有緣再見吧。”
“還是不要見的好。”秦晚霁說的決絕,“祝你未來星途璀璨,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然後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沈慎還有行程沒結束,可是他卻沒有半分工作的心思,漫無目的地開車一路向北。
感覺太安靜了,甚至讓他覺得有些窒息,所以沈慎打開了車載電台。
然而巧合的是正在播放的音樂是《在加納共和國離婚》。
“沒想到隻能走到這,
看你濕了眼我到底該說什麼,
總以為還有一輩子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