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如揚起的船帆,搖擺不定,難以捉摸成清晰的念頭:“你确定要了解我的過去?”
看着紀言鄰重重點下的頭,像是下定了決心,旁若無人的講了起來:
“我沒有家,父親在我出生當天出了車禍,外婆怪媽媽生下我這個賠錢貨,将我們趕出家門,從那以後媽媽獨自撫養我長大。”
“7歲時,外婆帶着一個男人找上門,表面說媽媽年齡還早,其實是收了男人家5000塊錢,把媽媽賣了。一開始他裝的溫柔紳士,對媽媽無微不至,可結婚當天晚上,他喝多了酒,對媽媽拳打腳踢,侮辱謾罵,媽媽瞞着我忍了下來,他沒工作,又欠了債,媽媽一個人打三份工,回家還要給他做晚飯。”
“15歲生日當天,他想睡我,被我打了一巴掌,惱羞成怒,想用棍子打死我,落下的沖擊被媽媽擋住,他開始把對我的情緒發洩在媽媽身上。”
“我趴在媽媽身上,卻看見她滿身的傷疤,那一刻我隻有一個念頭,替媽媽殺了他,明明我已經拿起了刀,卻被媽媽搶先一步紮進他的脖子,他死透了,媽媽也被抓了起來死在了監獄裡。”
海邊又起了風,長裙顯的單薄。
“故事講完了,你…還有什麼想聽的嗎?”
兩人相對而坐,紀言鄰雙手穿過她的肩膀,用力抱緊女孩的身體。
明明隻是傾聽者,心口卻疼得厲害。
明明說話斷斷續續,卻還是能聽清楚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對不起。”
很久很久,他就隻把她緊緊地圈在懷裡,靜靜的分析内心的獨白。
“其實,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獨白回蕩腦海,這句話才是她藏在心裡最深最久地秘密。
這段時間,兩人之間多半都在争吵,想了想,沈同星任由他抱着自己,溫熱的手回應了他熾熱的擁抱:“往事而已,怎麼能怪你呢。”
海邊擱淺着沉船,揚起的帆上海波挂着牛角的圖案,人們從未見過。
看到的第一眼,沈同星想裡面是不是有寶藏。
海水漫漲,這片平靜的海面如同沈同星的心蕩起了水浪,波濤洶湧,肆無忌憚。
海聲吵嚷,她看着城市中遍布的夜燈,聽着家人散步的笑語。
“我沒有家了。”
最後,視線裡的聲音聽不清,沈同星隻記得。
紀言鄰說:“你在哪,那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