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一位輕微佝偻,身型柴瘦矮小卻和藹可親的老爺爺端着碗面走了過來。
沈同星反應過來,拉住了老爺爺的圍裙:“您好,我還沒點菜呢,這個……”
老爺爺隻是點頭,示意她快吃,不顧沈同星的拉扯,掙脫開又自顧自走到後廚忙活。
“這就是雲邊面嗎,可面為什麼會叫雲邊?真的有雲的味道嗎?”
這樣想着,她夾起面放在嘴裡,微微辣裡帶了點酸,并沒有雲的味道。
店裡生意很好,顧客源源不斷,每次享用後的離去都會帶有一聲問候,老爺爺隻是點頭,沒說過一句話。
落下的手被打斷,老爺爺搖了搖頭,在紙上迅速寫下一行字:
“已經有人為你付過錢了。”
小老頭很幼稚,總是不愛說話,每句的末尾處都有他畫上的笑臉,在沈同星疑惑時,他擡手指了指她的身後。
紀言鄰特地穿了沈同星喜歡的白色西裝,他身材很好,白色将他襯托的更乖,因為奔跑,臉頰的紅還未褪去。
捧着玫瑰的手因為緊張變得抖動,手指尖泛着白。
緩了片刻,他擡頭直視沈同星,眼神堅定,單膝下跪。
仔細看會發現,男孩胸口上别着一枚白玫瑰胸針。
白玫瑰,真摯純潔,它代表着足以與你相配,你是唯一與我相配的人。
“因為你,我想成為更好的人,我努力隻為證明我足與你相配,沈同星!做我女朋友好嗎!”
喜歡蓋過周圍的掌聲,卻很少有人知道無聲的思念更動人。
老爺爺略微粗糙的手撫過玻璃框裡的照片,呆呆地,就那樣一點一點的看着。
是有千言萬語想說的,可話到嘴邊卻隻剩下“想你了”。
院裡的樹結果了,樹很高,許久之前一對年輕恩愛的夫妻将它種下,那時也才剛到男人膝蓋。
他拉着女人的手,對着天和地,星與海發誓,隻要女人喜歡,月亮也為她去摘。
女人笑他,調侃地說等樹長成,開花結果時要他以後每年都為自己摘。
多不幸,男人花光了積蓄,奔波流轉在醫院和工廠,女人的病讓他第一次束手無策。
玻璃窗上映出半個月亮,她說她想吃男人做的面,再回來時,女人已經離去。
那封握在手中的信封落在了地上,被淚水浸濕大半。
沈同星想到書裡的一句話,是對的,花有花開之落,人有人生之死。
又是一年花開,時間的沉澱,老奶奶的離開仍然被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