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雖然戴着口罩,但還是能看見右臉側的淺短傷疤。
此刻充滿惡意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兩人。
紀言鄰一眼就認出了他,撞死父母的那對夫妻,他們的兒子。
“你也認出來了,他這是想幹嘛?”裴講滿不在乎地打量着他,在看到男孩手中的短刀時慌了神。
“不對,阿鄰,快躲開!”
紀言鄰被推開,鋒利的尖刀從兩人中間劃過,紮到了牆壁,那人反應很快,迅速調整方向。
“阿鄰!!”
周圍的學生早已被這場景吓得跑開,紀言鄰在剛認出男孩時就報了警。
他躲過攻擊,拉着裴講跑向門口,這條通往出口的路,坎坷不平,終究也挺過來了。
再回首,父母雙亡,意外事故,擊垮了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孩子。
看着街邊行駛的汽車,紀言鄰想,要是被撞死就能見到爸爸媽媽了。
熟悉的身影擋在身前,裴講背着光,伸出手,将人從混沌中拯救。
時光匆匆,忙忙碌碌,所有人都以為車裡隻有紀言鄰一個人。
車窗搖下,裴講拉開校服外套,從懷中掏出一朵花,遞給副駕駛位的女人。
紀母得意地向紀父炫耀着孩子的禮物。
紀言鄰看着母親揚起的笑臉,自己也跟着笑了起來:“媽,一朵花,就開心成這樣,那要是一大束呢?”
後座的弗洛伊德玫瑰被黑色紗紙包着,安靜的放在衣服下,紀言鄰注意着母親的神色。
母親喜歡弗洛伊德,他從小就知道。
“媽,生日快樂。”
“紀阿姨,生日快樂!”
“好好好,有你們在啊,我很快樂。”
粉紫地花色襯的女人嬌豔更甚,明媚可人,圓白的珍珠從紀父手中垂落。
将要接過的禮物散落一地,淩亂不堪。
手背被紮破,碎裂的玻璃渣嵌進肉裡,密密麻麻。
駕駛位上的男人沒了呼吸,紀言鄰的後背被劃了道長長的傷口,血順着皮膚滲出。
這痛感猶如閃電在他的神經裡沖擊,仿佛要将每寸肌膚,每處感官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