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時間都等了,還差這半年嗎?
這些年,紀南飛做事高調,仇家不少,公司的其他董事礙于紀南風生前的培養恩惠勉強維持着表面功夫。
紀南飛坐在後座,看着手下遞來的信,白色的信封出現在壽宴上着實突兀,他不以為意的打開。
“二叔,好久不見,新年快樂啊。”
副駕駛的許特助觀察着紀南飛的臉色,斟酌着開口:“家主,要查嗎?”
“我這好侄兒居然還沒死在外面。”他盯着信紙,眼中流轉着殺意:“不用查,随他去。”
“是。”
“我去趟洗手間,等我一下。”
穿過冰綴長簾,寒風吹着帶動它叮鈴作響,室内富麗堂皇,典雅别緻。
裴家确實與别家不同,一代又一代傳下來,曆盡歲月沉澱,紀言鄰看着走廊盡頭的那幅熟悉壁畫。
溫室裡的花朵适應不了外界,它看穿了生活的繁瑣,也看穿了生命的把戲,可要活下去,又必須依附别人的滋養。
透過那朵花,他想到了一個熟人。
“弟弟?”
鏡子裡多了道面孔,來人明顯看着比紀言鄰成熟,黑色西裝,紅白領帶,扁框金絲眼鏡下的雙眸正如毒蛇般盯着他。
紀言鄰擦幹手,轉過身,他不得不承認,他的二哥總是會在自己想他時出現。
感受着身前身後的注視,他忽得笑了,笑的輕蔑:“二哥,好久不見啊。”
“叔父呢?怎麼沒一起來?”紀南京說的輕描淡寫,絲毫沒注意紀言鄰沉下的臉色。
“你沒有資格提我父親!”
紀言鄰目光變得尖銳,仿佛要将眼前這個惹怒他的人撕裂。
這些年的忍耐早就嚼碎咽在肚子裡,隻是提起父親,他還是失了分寸。
“在這個吃人的家裡,也就隻有你奢求着可笑的父愛。”
他每個字都咬的很重,外套的扣子被扯開,紀南京犀利的目光變得迷茫:“三弟,我隻是羨慕你有父親疼愛。”
“我早就沒有了!”
原本平複下的情緒又被牽起,拉扯的扣子在一瞬被掙斷,掉在了地闆上。
扣子很輕,可在這個僵持的氣氛裡格外清晰響亮,紀南京從迷茫到無措:“你在說什麼?”
“紀南京,你最好什麼都不知道,否則要是哪天查到你頭上,我不會放過你。”
紀言鄰替他理了理西裝外套,撿起那枚黑色的紐扣交在了紀南京的手裡。
他本想甩手就走,卻在門口處停下,側臉如灘死水:“我提醒過你的,離紀家遠點,離紀南飛遠點。”
紀南京愣在原地,還在思考紀言鄰剛才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