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帶着淡淡的薄荷糖味，估計是剛在車上吃的。

林歲一把搶回獎杯："顯擺什麼。"

聞渌宵輕笑，轉身去看她的工作台。那裡攤開着本手賬，最新一頁寫着：【冷凍排骨調查計劃】下面列着幾條：

1.查正月十七理發店監控

2.問媽媽關于方芳的細節

3.搞清楚錄音筆的秘密

聞渌宵用指尖點了點第三條："直接問我不就得了？"

林歲沖過來合上手賬："這是隐私！"

聞渌宵從口袋裡掏出個新錄音筆，"這個沒定位功能。"

林歲懷疑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聞渌宵一臉誠懇，"隻有實時監聽。"

"......"

兩人大眼瞪小眼時，林歲的手機響了。

客戶發來長達60秒的語音，點開後是連珠炮似的修改要求："林老師那個片頭節奏再快一點然後中間那段訪談能不能加個濾鏡還有..."

聞渌宵突然拿過手機，按下語音鍵："您好，我是林歲助理。修改要求請列清單發郵箱，口頭表述容易遺漏。謝謝。"發送。

林歲目瞪口呆："誰讓你？"

"職業病。"聞渌宵把手機還給她，"受不了模糊指令。"

林歲正要發作，突然發現客戶秒回了條文字消息：【好的好的，這就整理！】

"......"

下午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闆上投下條紋狀的影子。

聞渌宵不知何時坐回了剪輯椅，正幫她調整一段音頻波形。

林歲抱着膝蓋坐在旁邊，看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

"你還會這個？"

"選修過。"聞渌宵調出一個參數面闆。

林歲湊過去看屏幕，發梢掃過他手臂。

聞渌宵動作頓了頓，突然問："為什麼當剪輯師？"

"喜歡把碎片拼成故事。"林歲戳着鼠标滾輪，"你呢？為什麼當警察？"

聞渌宵注視着屏幕上跳動的音軌："喜歡把碎片拼成真相。"

工作室突然安靜下來，隻有散熱風扇的嗡嗡聲。

林歲發現聞渌宵的側臉在顯示器冷光下顯得格外清晰，下颌線像她剪輯時最愛用的那種硬切轉場。

"那個。"她移開視線，"糖模的事，謝謝。"

聞渌宵保存工程文件："明天我來接你。"

"我還沒答應呢！"

"穿厚點。"聞渌宵起身穿上大衣，"倉庫沒暖氣。"

他走到門口時，林歲突然喊住他："喂！"指了指茶幾上的保溫盒，"謝謝午飯。"

聞渌宵點點頭，關門聲很輕。

林歲癱在椅子上，發現泡壞的錄音筆不知何時被他修好了，此刻正在充電座上閃着藍光。

手機震動。

冷凍排骨發來消息：【雞湯趁熱喝。PS：你手賬第4頁寫錯了，我警銜是一杠三星不是兩星。】

林歲直接摔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