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事馬上說道:“章記茶樓的章家。”
索納古聽得懵懵的,又問道:“你們東家叫啥?”
“章延祖。”劉管事陪笑道。
索納古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又不太像,便擡頭看向富骁,“大哥,您說咋整?”
富骁聽到章延祖的名字,直接從樹後走了出來。
“你們東家是原先順城首富章家的二少爺,對吧?”富骁走近了問道。
“正是,正是。”劉管事連忙作揖,“您就是大當家的吧,小人給您請安。”
富骁又問道:“這是什麼貨?”
劉管事笑道:“就是些用的,還有茶葉。”
富骁打量了一下劉管事,沒說話而是圍着馬車探究地轉了一圈,他總覺得這批貨有些奇怪。
富骁記得這個劉管事,他的汪氏一手提拔上來了,原先在順城的時候,就替章家打理鋪子。為人雖然能幹,但花花腸子也多,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兒。
多年未見,富骁從一個又黑又瘦的毛頭小子,長成了一個健壯英武的漢子,而劉管事除了見老了些之外,一點變化都沒有。
富骁自然認得出劉管事,而劉管事根本認不出富骁。
見富骁隻盯着貨,一直不說話,劉管事緊張得額角都冒出了冷汗。
“打開看看。”富骁對索納古道。
索納古又拔出那隻匕首,直接劃開了一個麻袋。
“萬萬不可啊!”劉管事瞪大眼睛,後背冷汗直流。
但他沒有索納古的手快,茲拉一聲,麻袋便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裡面全是用油紙包着的一團一團的黑疙瘩。
富骁當即怒道:“大煙,你們東家敢販大煙?”
“這……這……”劉管事啞口無言,一句話也不敢說。
“大煙害人你們東家不知道嗎?”富骁眼神兇狠,想要吃人一樣,“今兒你們敢拿着這東西在老子眼皮子底下過,那老子就讓你們知道知道販賣大煙的下場。”
劉管事吓得腿軟,直接跪在地上,“大當家的饒命,小人也隻是個辦差的,求您高擡貴手,饒了我們這些人吧。”
商隊的其他人也跟着跪下,一起喊着,“大當家的饒命。”
亂糟糟的聲音讓富骁心煩,他大手一揮,“都給老子閉嘴。”
瞬間,一片寂靜。
富骁走到劉管事跟前,低頭睨着他,“說,你們東家弄這麼多大煙要做什麼?”
劉管事吱吱唔唔地不敢說,富骁就拔出一個小喽啰身上的大刀架在他脖子上。
冰涼的觸感将劉管事吓得渾身發抖,帶着哭腔道:“開煙館,煙館。”
富骁眼神又暗了暗,“你們東家還挺有本事的,這麼大手筆,把家底都搭進去了吧?”
這黑疙瘩可是和金子一樣值錢的東西,滿滿五車,連富骁也不禁唏噓,章家能不能經不起他這麼亂來。
富骁知道章延宗和章延祖自小不和,但這麼大一批貨,章延宗難道真的一點兒不知情?
他根本不知道章延宗這些年在容城做過什麼,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是否參與,于是富骁決定,先留下這批貨。
若是章延宗沒來找他要,就說明他沒有參與,那他就還是自己心裡的那個郁哥兒少爺。
倘若來找他要,就說明他參與了,若真是如此,那該如何是好?
富骁越想越煩,給索納古使了個眼色,索納古馬上會意,對阿泰道:“三弟,讓兄弟們把這些都拉走。”
“是,二哥。”阿泰馬上帶着喽啰們上前,牽着馬就往山上走。
“别……别啊。”劉管事欲哭無淚,可憐巴巴地央求道:“大當家的,好歹給我們留點兒,不然我們回去定會被東家掃地出門的。”
“那是你的事兒,敢弄這些東西,就該知道後果。”富骁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