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季沉思了下,想着下次去鎮上得給落哥兒買些擦手、擦臉的脂膏,還有他的賣身契也得去戶房換成戶籍,事過了心,都得辦妥了。
雖想着事,耿季手上活不停,麻利地片着竹條,大半個時辰所有的竹子都片好打磨柔軟。耿季重新端了矮凳過來挨着落哥兒一起編簸箕。
這活他熟練,家裡的器具大多都是他跟耿夏編制的,耿夏閑時也會編了竹筐、背簍去鎮上賣,隻是賣不上什麼價,農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會編制,賣的人多,鎮上人就那麼些,是以價賤還不好賣。
“有多餘的竹條我給你編個新背簍,家裡的背簍都大,你背着不好走路,秋哥兒的小背簍是大哥給他編的,特地編的小點合身才好走路。”
落哥兒回憶起秋哥兒的小背簍,小巧精緻,不僅好看,他背着走還很輕快。
“有多的再編吧,我想多編兩個簸箕,趁着最近有太陽的時候我多采些蘑菇、野菜曬,院外的花椒也可以摘了,到時曬了不僅能自己吃,還可以帶去鎮上賣。”
“好!”
“瞧着這天兒不太好,今晚不下雨明天也會下,我明兒再多去砍幾棵回來,多編點簸箕、背簍,籮筐也編兩個,山裡還有兩顆野栗樹,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打回來。”
“好!”
落哥兒看着耿季編的不僅快,還很密,明明比他後編卻快趕上他了,他編制的手藝一般,也不快,隻勉強能使。在季家他很少有閑工夫編制農具,隻幹完活回來季正會叫他一起編,兩個人編比一個人快,季正不耐煩編制這些。
兩個人很快就編制好了,把地上收拾妥當兩人就進廚房做飯,今天天不好,還是早點吃飯睡覺的好。
晚上落哥兒煮了幹飯,把兩隻兔子跟冬瓜清炖,涼拌了一大盤茄子、辣椒,兩人三狗都吃的很滿足。
勞作了一天,兩人先後在廚房洗漱,落哥兒洗完就回了房,感覺有些冷把櫃子裡的厚被褥拿出來放在床尾,晚上如果冷了可以直接拉過來蓋。他瞧着櫃子裡青綠色的棉襖和鞋子,有些意動,忍不住拿出來試了試,衣服很貼身,綿絨絨的,十分暖和。
落哥兒用手愛惜的撫了撫,笑着坐在床邊脫鞋,棉鞋也很合腳,裡面軟棉棉的,好像采在柔軟的泥土上直往下陷,他兩回走了好幾步,止不住欣喜,有了這鞋再也不怕凍腳了。落哥兒坐回床邊換下新鞋,想着今年冬天應是不會長凍瘡了。
他年年都長凍瘡,手腳都腫的老大,沒破皮還好,隻是癢還能忍,破皮的話就很難熬,很容易灌膿,稍稍動一下就疼痛難忍,想起就忍不住打寒顫。
耿季洗漱完回來就看見落哥兒穿着新衣、拿着棉鞋坐在床邊發呆,青綠色的衣服襯得人都白淨了幾分,越發顯得小臉精緻。耿季喉嚨一陣發緊,又幹又癢,輕咳一聲,腳步僵硬着往裡走。
落哥兒聽着耿季的咳嗽聲迅速回過神來,臉頰爬上了胭脂色,有些羞赧,他呢喃着開口:“拿被子的時候看見了,就試了試,娘的手藝很好,很合身。”
耿季清了清嗓子開口:“很好看,顔色很襯你,天氣慢慢變涼了,下次下山再買些棉花,多做幾件,也能換着穿。”
落哥兒把衣服脫了下來,回答到:“我有一件就夠穿了,衣服很暖和,外面再套個外衣也不怕弄髒了。”
“還是得多做幾件,家裡人也有兩年沒置新衣了,正好這次賣了靈芝大家都做幾身,冬日也不再拘束。”
落哥兒把衣服鞋子放回原處,想了想這回靈芝應能賣不少錢,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耿季耐不住心裡的麻癢,拉過落哥兒上床睡覺。
“我去吹燈。”
室外風嗚嗚地吹,山林嘩嘩作響,室内溫度灼熱,喘息陣陣。
耿季壓着落哥兒耳鬓厮磨,時不時說兩句話,低頭淺吻一下。落哥兒微擡起頭,大口喘氣,雙手搭在耿季肩膀上,眼神迷離,表情帶着幾分隐忍。
大半個時辰後,耿季沙啞的嗓音響起:“還好嗎?”
落哥兒并未開口,半響點頭應了下。
耿季輕笑兩聲,腦袋放在落哥兒脖頸處磨蹭了會兒,抱着人無比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