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哥兒依舊分了兩鍋煮,一鍋辣味重的,一鍋原味的,水開後就撤了火讓它小火慢炖,幸好鐵鍋夠大,不然還不夠使。
耿季把大柴退出來,望着滿滿一鍋肉笑開了花,你還别說,這東西下水鹵出來都好吃,又有嚼勁,下酒合适,到時候再拌些花生米,想來買的人不會少!雞鴨也可以試試,不過這得邱蘭開口,家裡雞鴨都是她掌管做主。
耿季:“下次做出來就拿去鎮上試試,生意能做的話就暫時交給娘,到時把安哥兒請過來幫忙,我們倆再上山一趟,把山裡的栗子、野梨都摘回來,我再找找看能不能逮幾隻狐狸,冬日狐狸毛價貴!”
落哥兒聽後點點頭,他還惦記着山裡的菌子,還有幾株枸杞。想到菌子,落哥兒忙拿出之前曬的幹菌,家裡還有些幹木耳、幹筍,他都抓了些用開水泡上,一會兒起鍋鹵點素菜,想想又拿了七八個雞蛋煮在鍋裡,一會兒剝了跟素菜一起鹵。
所有東西都弄好後下午已過半,耿季偷偷叼了塊豬蹄在嘴裡也扛着鋤頭去挖紅薯,落哥兒也想跟着被耿季按在凳子上做繡活。天漸漸的冷起來了,大家的新衣還沒做出來,落哥兒安心坐下跟着程小月一起做衣服,家裡的布匹棉花夠家裡每人做兩件棉衣褲還有餘。
程小月: “今年家裡布匹棉花買的夠多,是往年的好幾倍,新棉被都做了三床,你們在山上的時候三嬸天天帶着俊小子過來串門兒幫着一起做,你們下山前才做好。”
落哥兒忍不住嘴角上揚,有了棉被,冬天就不再怕冷了。擡頭看着程小月臉上滿是慈愛且滿眼期待的樣子,落哥兒心裡很是觸動,這就是要做娘親的樣子嗎?好像整個人都是柔和溫暖的。是不是以前娘親也曾這樣期待着他的到來,他現在過的很好,也希望有人這樣期待着娘親的到來,她能開始新的生活,不必再挂念着他。
落哥兒看着程小月手中的衣服,海棠紅的棉衣,略顯寬大,已經快做好了,正在鎖邊盤扣。
“大嫂,耿季有鞣制好的兔皮,我去拿給你,縫在領子和袖口即保暖又好看。”落哥兒說着就起身去房間翻找,灰色的、白色的一大堆,他找了幾張顔色差不多的白色拿出去。
程小月接過來仔細撫摸着掌中的皮毛,柔軟、光滑,想來城裡富貴人家穿的綢緞也不過如此吧!以往耿季打獵留下來的皮毛都是鞣制好了賣給鎮上的布莊還債,如今家裡無債一身輕,也能用皮毛做冬衣了。
落哥兒眉眼彎彎看着程小月:“耿季說以後的皮毛都留着,冬日給家裡做皮毛褥子。”
“那不得捂出汗來!”程小月誇張地笑出聲來。
落哥兒也跟着笑,拿着剪子裁布做衣。
太陽漸漸被雲層遮蓋,好像丢了方向,一直走不出來,天空多了層陰霾,微風拂來,帶着涼意。
耿季與耿夏卻覺得正合适,迎面而來的風吹散了渾身熱氣,耿季彎腰撿起挖出的紅薯扔向一邊,看向耿夏:“留兩分地出來割紅薯藤,免得到處找豬草!”
“行!”
一聲凄厲地尖叫傳來,耿季一個機靈,這聲音也太瘆人了,同耿夏面面相觑,片刻耿季開口道:“我去看看,别又出什麼事了!”
耿季尋着聲音來到何家院外………
也不曉得又鬧出什麼幺蛾子,無聲地歎口氣,耿季感覺自己就像個老媽子一樣……
院中山哥兒踉跄着抱着何環沖出來,耿季一驚,何環額頭一個洞正汩汩淌着血,耿季立馬上前從山哥兒手中接過孩子飛奔向藥廬。
耿季還沒到藥廬就急聲高喊着錢大夫。
錢大夫端着藥材探出身子瞧,見着耿季抱着個小孩飛奔而來,懷裡滿是血,手心一抖,連忙放下簸箕,快步進屋準備工具。
耿季抱着何環急停在錢大夫面前,小心放在榻上。
耿季:“能救嗎?”孩子還小,耿季有些不忍。
“别吵吵!”
看着何環滿腦袋銀針,耿季偷偷咽口唾沫。
“去把廚房涼開水端過來!”
耿季應聲,飛快跑去廚房,把水端過來,還多拿了幾個木盆。
錢大夫紮完針,用涼開水小心的清理傷口,傷口不規則,呈星芒狀,有着多個創面,腔内還有零散石屑,傷口周圍還有梳齒狀擦痕,很明顯是石頭大力所緻。
錢大夫歎口氣:“下這麼重手,也不怕把人打死!”錢大夫忍不住吐嘈,手下有條不紊地處理着傷口。
“換水!”
耿季立馬照做。
錢大夫小心翼翼忙活了片刻,取出地榆炭等藥敷在傷口上,再用幹淨的棉布包好。呼出一口氣,對着耿季說:“暫時不能移動,醒來也不能動,我先開點十灰散給他服用,等不流血了再換藥方,我隻管治病,不管人,你找人來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