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一衆學子敬而遠之,生怕這位“校領導”找自己的麻煩,紛紛默不作聲地結隊走遠。
楚憐就不一樣了,她那時候正受被追求之苦。學校管理嚴,不讓學生出去住,可是她的宿舍号早就在校園裡傳遍了,時不時就有男生在樓下表白,俨然成為了某種潮流。
但是去找輔導員呢,輔導員又說需要上面的人批準。楚憐也想像那些男同學一樣進行一招守株待兔,可惜從沒堵到過人。
楚憐也以為龍爺爺是校領導,不管那個領導,總之看起來是個領導,于是不顧旁白顧聆的阻攔,大步向前,來到了龍爺爺的身邊。
隻是還沒等開問,就聽龍爺爺問道:“同學,請問教學樓怎麼走?”
楚憐瞬間收了所有氣勢,笑了下:“您要去哪個教學樓呀?”
事後龍爺爺回憶起來,自動加了某種濾鏡——小楚這孩子人真好啊,那麼熱情,看我有麻煩,一路就大踏步來幫我了,不像其他人,見到老人家有難,那麼冷漠。
楚憐暗示了幾次或許是龍爺爺氣勢太強,不過龍爺爺本人似乎沒有這個意識。
總之,倆人也算是一見如故。
楚憐和自己親爺爺的見得不多,并且爺爺在她幼兒園的時候就去世了。不過在她依稀的記憶裡,似乎是和爺爺關系很好。他們曾一起坐在院子裡的大樹下,爺爺會給她扇風,還給她井裡鎮過的西瓜,她就邊吃瓜邊聽爺爺講那過去的故事。
等到楚憐偶爾幾次聽爸爸的回憶中說,爺爺對爸爸一直很嚴格的時候,楚憐有時都會有些詫異。
她也分不清那段記憶是否是真的。
在那段記憶裡,爺爺說了好多好多關于自家孩子的故事,那些鮮活的少年形象,似乎與父輩們的大人形象産生了割裂。就如同父輩口中的爺爺是個倔老頭,和那個手持蒲扇的和藹爺爺的形象似乎也是割裂的一樣。
爺爺是那樣關心着愛着自己的孩子們,并且,總是為他們而感到驕傲。
楚憐相信那些溫馨的回憶,一定是真的。爺爺隻是不善言辭,難以表露自己的愛,但是隻要順着這個思路去理解,就能看出爺爺那些嚴厲舉動背後的溫情。畢竟,總的來說,楚憐爸爸這一輩的兄弟姐妹們都能自食其力,也沒有沾惹什麼不良習慣,并且還能互相扶持而不嫉妒或嘲笑彼此。
一定是爺爺被修飾過的愛傳遞了下去。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楚憐對嚴肅的老人總是多抱有幾分親近,雖然不是每一位老人都是這樣外表堅硬内心柔軟,但是龍爺爺絕對是其中“翹楚”。
按照二次元的話來說,龍爺爺可能應當被叫做老傲嬌。
按照楚憐的觀察,龍爺爺應當是很追逐潮流的,隻是他自己本人有些好面子,所以每次公司裡他聽見些年輕人的流行音樂,也隻會駐足,然後因聽不清歌詞而感到困惑并長長歎息。
結果不知從何處公司就多了一條不成文固定——員工休息時隻允許放古典交響樂。
又或者是看見年輕員工頭上帶着些奇怪的頭飾,女性員工帶也就算了,連男性員工也會有些裝飾,這實在讓他摸不到頭腦,不由得多注視兩眼。實際上,他想的是,孫子帶上這個應當是會活潑些吧。
然後這一次,公司依然有了隐形的規定——員工發型無論男女都統一成光明頂,據說是露出額頭,顯得精神。
這樣的“事故”楚憐聽過不少,為了安慰龍爺爺,還手把手教他注冊社交賬号,以及如何手機網上沖浪。
不過,楚憐倒沒太聽龍爺爺提起過他的親人。
楚憐還是有些驚訝的:“龍術言竟然是您的孫子啊,那他和您……”
楚憐本來想說真不像。
不過似乎還是有點像的?
好面子還是很像的嘛,不過這話楚憐自然不會說。
楚憐:“他還是有幾分您的氣勢呢。”
龍爺爺又咳嗽了一聲:“他……術言是個好孩子,隻是……唉,你沒答應他吧?”
楚憐眨了眨眼睛:“答應和他交往?”
龍爺爺艱難地點了點頭。
楚憐搖搖頭:“沒有啦。”
龍爺爺的表情松弛了一瞬。
楚憐:“我們要結婚了,爺爺您要來嗎?”
龍爺爺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