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談的?”唐遠琛身側的手握緊拳頭。
“我以為老三已經十七歲,該明白了。”墨儒無腦地拍了拍他的胳膊,“都坐吧,我們慢慢道來。”
三人和墨儒圍成一個圈,桌子上擺了四盞茶杯。
唐遠琛還像原來一樣,看上去還是那副不耐煩的樣子。
墨儒卻是不慌不忙開口:“老二,你此次去酆都查看老六的情況怎麼樣了?”
“情況不太好,靈魂勉勉強強穩定了。”溫還家說着,聲音比之前輕,像是怕驚擾到什麼。
“我和隗問心進入了閻王殿,用老六積攢下來的功德,為他多換了一些壽命。”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你會怎麼辦?”
唐遠琛眉心一跳,他知道墨儒的同意是什麼了。
隻聽溫還家說:“塵歸塵土歸土,該走的路,我替他走下去。”
“聽到了嗎老三,人這一輩子不是要留住誰,而是要記住誰。”墨儒說着,眉目間流露出幾分憂愁,“你這樣,我可怎麼辦啊,幾天前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大小子。”
溫還家看了眼沉默的人,然後湊到墨儒耳邊說:“三天後是老四的忌日。”
墨儒無聲回應,他當然知道,所以他更不想讓唐遠琛在這段時間陷入悲傷之中。
“我知道,隻是我想再去看看老四。”唐遠琛垂下眼眸淡淡重複,“隻是想再去看看,僅此而已。”
不知何時開始,窗外飄下小雪,在地上落下一層薄毯,似乎掩蓋住了哀愁,卻又多了些冷淡。
溫春半看着他們栓根繩子溜着的東西:“王……王八?不會吧?”
“謝楚他對王八有很深的執念,他早就想着遛王八了,隻是遛的時候人家要冬眠了。”林聽風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樣大笑着。
隗星宿毫不客氣道:“可能他下輩子想轉這個。”
“我才不要,我要轉,不得轉到寄春君身邊,我們不打不相識,他這個病秧子需要人照顧啊。”謝楚一臉沉痛,“寄春君,你居然這麼說我,啊我好難過。”
隗星宿點頭:“你說得對,我需要的是人。”
謝楚:……
“六哥和二哥都是在酆都工作嗎?”林聽風出聲問。
“是啊,隻是比起二哥,他膽子小了好多。”謝楚攤開手道,“至于有多膽小,晚上寄春君你們就知道喽。”
林聽風滅火器給他了個白眼,明明是他在說話,謝楚怎麼張口閉口就是寄春君。
謝楚說得沒錯。
當林聽風晚上迷迷糊糊起夜時,聽到了一聲尖叫聲。
還沒下床的他被吓得直接摸空栽到了床下,一句“卧槽”出口,他揉了揉腦袋。
出什麼事了?
誰在尖叫?
林聽風撈起外套就沖出去,他四處環顧,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影,直到又一聲尖叫從溫春半和溫還家的房間裡傳來。
他快步跑過去,然後用力推開門:“怎麼了?!”
結果就看到屋裡拿着畫本拍大腿笑不停的謝楚、站在溫春半身後沒什麼表情的溫還家以及嘴張成“O”形好像還有尖叫聲被遏制在喉嚨裡的溫春半。
“……你們在幹什麼?”林聽風被風吹得一個激靈。
謝楚沒收住笑聲,笑到岔氣:“我們在講恐怖畫本啊,是我之前找到的,溫春半不敢聽非要湊着熱鬧。”
林聽風扯了扯嘴角:“大哥,師父,你們怎麼也跟着他們鬧了?”
“老六回來我們肯定睡不好,不如到處遛遛腿,倒是老七的烏龜早早冬眠,不是很給力。”
林聽風啞口無言,他的視線突然頓住了,這樣熱鬧的環境,唐遠琛本該也在才對,可那個最該出現的人卻沒來。
“三哥呢?”他問。
俞念童說:“老三睡覺去了,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就早早休息了。”
“這些天就讓老三靜靜吧,等他調整好了便是。”
可林聽風這兩天每次看向唐遠琛的房門時,發現那扇房門始終緊閉着,時不時傳來揮劍聲,大概是唐遠琛在房間裡練劍。
直到第三天,唐遠琛出門了。
謝楚敲響房門時沒人開門,推開門發現被子早就被疊好了,屋裡的人離開應該已經很久了。
“他早上就帶着祭品出去了。”隗星宿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謝楚回頭,沒再像之前那樣大呼小叫,而是平靜問:“三哥,可能是去看四哥了吧,今天是四哥的忌日。”
“他和你口中的四哥很親近?”隗星宿問。
謝楚左思右想,也不知道這個親近到底是那種程度的,但他也不太清楚,畢竟唐遠琛的私事,他很少關注,又或者說,那些事他不太明白。
于是他斟酌回答道:“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