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楚的話,他轉頭:“腳筋被挑斷,你問我他恢複的可能性?你怎麼不問我什麼時候日本滅亡我們能把國旗插在他們的富士山上?”
謝楚白了他一眼:“就那破島,遲早要沉。”
“其實……”俞念童在這時說話了,“有一個人可以幫到你忙。”
謝楚看向他,目光中帶着探究。
把俞念童帶回來是唐遠琛的想法,為的是聽對方解釋,但他越看那張臉越覺得分别後,好像還在哪看過這張臉。
他想起來了。
以前他見過一個人,和俞念童長得有幾分像,當時……
正是他察覺到有卧底的時候。
俞念童看出了他眼神的變化,笑了笑,看上去悲傷又帶着歉意。
他說:“溫還家可以幫你這個忙,隻是這麼久沒見了,他應該是在酆都工作。”
“現在酆都又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進入的。”唐遠琛說,“你該到哪裡找他?”
謝楚眨了眨眼,他突然笑起來:“這不是有你嗎?”
唐遠琛愣了一下,緊接着又嫌棄道:“我才不幫你收拾爛攤子。”
“求你。”
毫無波瀾的一句話,唐遠琛小時候就喜歡逗謝楚,隻要對方說出這句話他肯定多多少少給辦點。
但現在……
“瞧你沒出息的。”唐遠琛哼笑一聲,但随後又正色,“我去找他,還得有他幫不幫忙。”
“畢竟他身邊有個溫春半,有那一個人就夠他忙活了,”
事實确實如此。
而且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聯系了,若是變得生疏……
對方選擇不幫他們的可能性或許會很大。
“試試吧,毒可以戒,他也不能就這樣站不起來。”謝楚喃喃細語,“他可是隗星宿啊。”
唐遠琛歎息道:“我盡力吧,不過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
“好。”
“我晚些回來,你們不要等我。”
在這幾天來了一個謝楚意料之外的人,是鐵柱,對方手裡提着剛打撈上來的魚,看樣子是來看望隗星宿的。
“隗星宿還好嗎?”剛進門鐵柱就問。
謝楚動作一頓,他說:“不是很好。”
“戒毒的過程是非常痛苦的,你或許該想一想,除了毒品之外他更需要什麼。”鐵柱聽到了屋裡摔東西的聲音,“有什麼能讓他安靜下來的方法?”
謝楚垂下眼眸說:“讓他暴躁的原因可能不隻是毒藥,還有他的腿。”
腿?
剛開始鐵柱不理解他這話,直到他親眼看到了床上的隗星宿,對方沒法再站起來了。
而謝楚已經把大緻的事情講給他聽了。
鐵柱隻感覺很可惜,當初的隗星宿可不和現在這一樣。
“砰!”
當隗星宿的手磕到床頭櫃時,謝楚的眉頭緊皺,他從衣櫃裡拿出一根皮帶對鐵樹說:“把他按住,我把他的手綁起來。”
鐵柱點頭,他還是個未成年,但勝在個子高力氣大,雖然比起隗星宿還差很多,可他整個人撲上去足夠壓制住隗星宿。
“星宿老師,你冷靜點!”謝楚嘴上說着,動作卻沒有停止,三下五除二将隗星宿的手綁起來。
隗星宿仰着頭,額頭青筋暴起,他掙紮着想要解開桎梏,但謝楚綁的很緊,他隻能做徒勞功。
謝楚不願意再看他,轉身便要離開。
結果他聽到隗星宿乞求的聲音:“謝楚,求你……”他摒棄了原來的尊嚴,反而去求人,“求你把糜蘇給我……”
謝楚仰起頭閉上眼睛,握緊拳頭:“不可能。”
“求你了……”
“隗星宿!原來的你去哪了!”謝楚猛然轉身,他的眼睛赤紅,語氣中的怒火無法掩飾,“把原來的那個你還回來!你要是還有骨氣,你就給我忍住了!”
他大步流星走到隗星宿面前,用力抱住他,身體顫抖:“星宿老師,你一定要撐住啊……”
“等你好了,冬天的時候,我帶你去看雪,看臘月的梅花。”
隗星宿像是得到安慰一樣沉靜下來,他緩緩閉上眼睛,就那樣讓謝楚抱着,手捏着褲腿。
見他安靜了,謝楚把早就準備好的中藥拿出來,隗星宿已經很久沒有喝藥了,撐到這個時候已經很不容易了。
如果可以,他甯願自己替隗星宿承受這樣的痛苦。
就在這時,身後一直安安靜靜的鐵柱出聲了:“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系?”
在他看來,謝楚真的非常緊張床上躺着的隗星宿。
謝楚不假思索回答了兩個字:“朋友。”頓了頓,見鐵柱還看着他,于是又補充道,“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
“那外面的那個男人呢?”
“……”
這次謝楚不說話了。
他知道,他和俞念童之間,已經有了很大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