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走廊響起陣陣急促的敲門聲,力道大的幾乎就要奪門而入。
門裂開了一道縫,燈光搶先一步落在了安舒筱的臉上,隻見屋内安舒筱抱胸斜倚在門邊,背光的暖意映照着她的身軀,卻是蕩開了一片寒域。
蘇潼攏了攏外衫,眼波充斥着明晃晃的遑急。
“你看到頭條了嗎?”
不得不說現在的媒體太損了,什麼極端天氣趕去共赴雲雨,病房隻是她們play的一環,用詞惡劣低俗,蘇潼隻看了一半就沒眼繼續了。
“看到了。”安舒筱不鹹不淡開了口,就好像是個局外人。
四目相接,她的眸色猶如靜谧的幽潭波瀾不驚,蘇潼抿了唇線,情緒似乎也逐漸趨于平靜,就好像在安舒筱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足為懼。
“白槿從始至終都是跟我在一起,我去解釋。”蘇潼堅定地向安舒筱點點頭,她不信有人會不在乎清譽,腦海中再次回想起網上那些诋毀安舒筱的犀評,奶包子氣得都快紅溫了。
媒體營銷号興傳的是幾張不同時間段二人前後出入場所的照片,預定的酒店和病房都屬于高規格水準,不允許狗仔出入,所以并無實錘,他們向來愛看圖編故事,蘇潼掃了幾眼照片,她到底是沾了素人的福,即使同框也都被當作路人馬賽克了。
手機的提示音仍在不斷,安舒筱目光定在她的臉上,那雙岑寂的眼眸倒映着蘇潼真誠的臉,似乎觸動了些許微妙的漣漪。
還記得上一次見這奶包子如此真摯想護着她的時候,安舒筱隻窺到了她的側臉,眼下蘇潼的臉就在跟前,似乎要比想象中的更加迷人。
“公關部已經發布聲明了。”
“可輿論還是……”
“如果你打算以身入局,改變輿論方向,那你想過後果嗎?”
安舒筱的這句話點醒了蘇潼,她完全沒考慮過後果,如果她挺身而出,不僅逆轉不了局勢,反而會引起媒體對豪門聯姻大做文章,無捶的情況下就等于坐實了奸情。
“安舒筱,對不起。”蘇潼在為自己的無能緻歉,她伸手扯住了安舒筱的衣角,如果不是因為她,安舒筱就不會背負這段污蔑造謠。
正惆怅着,蘇潼吃覺自己的頭頂被溫軟的掌心覆蓋住了,那隻手輕柔地摩挲着,耳邊傳來那人如空谷幽蘭的嗓音:
“所以,你跟白槿去酒店做什麼了?”
蘇潼還沒來得及切換情緒,就被透徹心扉的寒意包圍了,凍得奶包子直直打了個哆嗦,趕忙解釋:“那天白槿去攝影棚拍照,酒店是我事先定好的,那天我本來沒打算進房間,但是她磨腳了,我隻是同意幫她上藥就走。”
“上藥要換浴袍?”安舒筱揉搓着蘇潼的腦袋,活似給奶包子順毛一樣,示意她繼續說。
“我衣服全部都濕透了,我發誓我沒有對她動一點歪心思。”蘇潼想了想,補充說:“還有,我出來後對她說的那句話,是因為我在房間裡不知怎麼腦袋暈的很,莫名其妙就抱住了她,但是就止于此,後面什麼都沒發生我就跑出來了。”
“色欲熏心當然暈了。”安舒筱相當自然地接過了話。
蘇潼百口莫辯,不單單是安舒筱,即便是她自己聽了都覺得荒謬,但這就是事實了,奶包子攥着衣角的手愈發用力,忽然,她擡頭,毫不避諱地看向安舒筱,眼神澄澈透亮。
“安舒筱,我沒騙你,我不喜歡白槿,我也沒打算跟她發生關系,你相信我好不好?”
看着跟前那人一臉的凝重,安舒筱沒忍住翹起唇角,盡管幅度不大,但還是令蘇潼耳廓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我去睡覺。”奶包子害羞自覺回窩了。
安舒筱倚在門邊,直至蘇潼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唇角的弧度這才斂起。
今晚的頭條涉及到商圈和娛樂圈,還是在無預警的前提下爆出,背後必定有人操盤,安舒筱将門掩上,房間僅留了一盞台燈散發出微弱的光,她垂眸,掌心似乎還殘留了方才毛茸茸的觸感。
不過是網暴,又不是第一次了。
淩晨的爆點新聞瞬間引燃了全網,安氏集團的股票因此直線下跌,周一的清晨,所有的街頭巷尾小吃攤都在議論紛紛。
“舒筱的料是你爆的?”
正在飲茶的林祺被這莫名的一聲吓夠嗆,隻見林知芙還在門口就扯着嗓門叫嚣,他不緊不慢地将茶杯放下,油膩地亮出一口大黃牙。
“乖乖,現在連稱呼都不叫了?”
林知芙憋了一肚子火,網上在瘋狂造安舒筱和白槿的黃謠,但是礙于林祺的身份,她不得不低眉順眼道:“舅舅,你明明知道這是假料。”
“假的又如何?蘇家那個黃毛小兒敢在背後陰我,不就是為了白槿那個臭娘們,正好,這次順水推舟讓她們一個都别好過。”想到這林祺就氣不打一處來,白槿看似柔弱,實則性子剛烈,無論怎麼軟磨硬泡都無濟于事,他幹脆使了點手段将她徹底踢出劇組,熟料這時投資方紛紛撤資,導緻他資金鍊供應不上,徹底沒得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