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半,一樓排球場館。
雲雀先生看着剛洗出來、這次來到國訓中心訓練的選手們,穿上新的隊服拍的大合照。他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照片,目光轉向眼前蹲成九隻鹌鹑的同學,滿面春風卻咬牙切齒地問:“這就是……宮治同學不能上場的原因嗎?”
宮治小心翼翼地舉起自己纏着繃帶的爪子,表示:“扭到而已,正式比賽前肯定能好。”,而蹲在他旁邊的白毛鹌鹑星海同學,則快縮成一團即将消融的雪人。
“哎。”宮治雖然當賤人當得很愉悅,但面對這種情況也會變得隻有一半那麼賤。隻見他伸出另一完好的爪子,彈了一下星海的額頭,說:“喂,我說吉祥物,就當作我沒攔住你的扣球扭到就行了。待會兒和立教訓練賽赢了,這件事情不就等于沒發生過了嗎。”
星海捂住額頭,委屈地說:“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但是我還是會很自責啊,應該說,正常人都會感到愧疚吧?!”
宮治挑了挑眉毛,“不是吉祥物同學,你自責愧疚有什麼用啊。我手又不會馬上好。更何況,之後我講話的方式也不會改變哦?”,他又加重了語氣說了一句,“别把時間浪費在已經無法改變的事情上,趕緊給你的新爹我,把狀态調整好。”
星海大聲說:“你才不是我爹!”
“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宮治淡然地指向對面準備熱身的立教大學生,“好了乖兒子,熱身去吧。順便和赤葦釘個三米吓吓他們,讓他們瞧瞧我家好大兒的扣球能力。”
星海:“就說了你才不是我爹!宮治!你怎麼和我哥哥一樣讨人厭!”
宮治:“哦?可能是你哥也發現了把你當成吉祥物,比起把你當成人類來對待,他更想在家裡住下去了也說不定呢。”
雲雀先生看着眼前這兩位吵吵鬧鬧的熊孩子,長長歎了一口氣。雖然在一定的程度上,宮治賤兮兮的話把星海從自責和愧疚的泥沼中拔了出來。不過,星海的心情,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影響吧?無論如何,“白布赤葦,把新調整的陣形和大家說一下。鹫匠教練覺得沒有問題後,就各自去熱身。”
雲雀先生話音落下,白布開口:“我們淩晨定下的陣形原本是,前排四号位副攻星海、三号位欄中角名、二号位主攻尾白。後排五号位主攻佐久早,六号位欄中宮治換自由人──第一局夜久前輩第二局古森,一号位二傳赤葦。”
說到這裡,白布“啧”了不小一聲,“認真說,其實少了宮治影響不小。就是,你們知道的,我們隻有九個人,而這九個人之中,二傳占了兩位,自由人占了兩位,其他位置的人選都是剛剛好的。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可以讓古森去補原本宮治六号位欄中的位置嗎?畢竟,如果是我去補欄中,我的接球防守能力肯定沒有古森來得好,扣球能力也不予置評。”
赤葦思考了一下,說:“我也覺得讓古森同學來補位會是最好的選擇。”,他頓了頓,又繼續道:“可是我們要考慮到,古森同學會以欄中的身份打完整場,而不是自由人。”
古森頗不在意地道:“我完全沒有問題哦,反正我扣球可以攔網也行。”,他又挪到佐久早的身邊,笑着說:“臣臣,你看你表哥多可靠。”
佐久早瞥了他一眼,“我覺得你可靠并沒有用,你要讓赤葦覺得你可靠。”
古森:“!”确實,好……好有道理哦!
白布皺了皺眉頭,“而且,我們還即将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當古森輪轉到二号位置時,三号位置是佐久早,四号位置是赤葦;後排五号位置是尾白換成夜久前輩,六号位置是星海,一号位置則是角名。在我們原本的設想中,前排還有宮治時,古森或許會不登記成自由人上場,而把這個站位的角名或星海換下場,讓後排既有夜久前輩也有古森,做到前後排的絕對防守。然而,現在沒了宮治,換成前排古森的情況下,當我們的攻手輪轉到後排時,無法下場休息。變成一個攔網既不出色,防守也會漏洞百出,純粹打進攻,但是很容易沒力的站位。”
白布說到這裡,赤葦起身,他邊脫下外套放到一旁,邊瞥了一眼大家,開口:“無論如何,訓練賽都是要打。就像宮治說的,過去既然不能改變。那麼,我們就隻能在訓練賽中努力一點,選擇勝利這條未來。”,黑紅色的運動短袖和短褲,似乎将他的身材拉得更加瘦削修長,“走吧,該熱身了。”
赤葦經過星海身邊時,又笑了一下,他說的是:“星海同學,老樣子。從後抛球給我助跑進攻,釘三米線對你來說,應該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星海猛然擡起腦袋,然後轉過頭,對赤葦說:“啊嗯赤葦!當然完全沒有問題了!”
古森從後用力拍上星海的肩膀,“那還等什麼呀,鷗台的小巨人!走起!上場啦!”
站在網前,等隊友的赤葦恰好與穿深紫色運動服短袖、五号白色數字,立教大學的二傳對上了視線。對方彎了彎眼睛,開口:“你好,枭谷的小小小小後輩。雖然你可能不認得我,但我認得你呢,每年枭谷的全國賽事我都會多少關注一下,今年IH打得不太好呢,都快把我們的自由人氣死了。”
“我們的自由人也是枭谷畢業的,今年大三,和我一樣都是經濟學系的。不過他在會計組,我在經濟組。但是呢,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前輩們,會打爆你們──”
與此同時,星海低手打過來的球,落到赤葦的托球範圍内,球觸碰到赤葦的指尖不到零點一秒鐘,星海的直線扣球便暴力地釘在對面的三米線上。
立教二傳倏地閉了嘴。
而整個排球場館的動作和聲音,也在這一瞬間全部靜止,隻有那顆球在地闆上震顫的餘音回蕩。
赤葦側過頭,伴随着身側響起的“跳得好高!”、“好吓人的第一時間快攻!”、“松尾你反應得過來接球嗎!?”諸如此類的竊竊私語聲。他對着自己的遠古前輩笑得很好看,“是嗎前輩。但是我覺得,誰打爆誰還不一定呢。”
坐在場外沒事幹,隻能動嘴和白布聊天的宮治,看着赤葦和自家好大兒的扣球,提出疑問,“是我的錯覺嗎?為何我覺得我們的隊伍,很像那種大反派?”
白布還在低垂着腦袋思考戰術,隻聽他随意敷衍道:“你覺得拿秃鷹當隊标的隊伍,會給其他人正派好人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