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莞爾一笑:“我不是說了,仙長可不能讓她見着我,否則她發現自己未婚夫救了一個大美人,你們的關系就岌岌可危了。”
容昭沒有理會她的胡扯,淡淡地看着她:“我與她已訂婚多年,你與她說了什麼,竟讓她跑去同掌門鬧着要解除婚約?”
沈燼離:“你喜愛祝姑娘嗎?”
容昭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并不重要,二宗的關系,不是你能輕易挑撥的。”
沈燼離:“既然你對她并無感情,她對你也是,這個婚約名存實亡,解除是早晚的事,與我并無太大關系。”
“與你無關?”
容昭淡漠的目光落在沈燼離身上,沈燼離突然感到身子猛然一沉,仿佛有座大山壓在她身上。
她頓時被壓趴在地,動彈不得。
容昭蹲下,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擡起。
沈燼離眼眶紅紅的,清澈的眸中流露出不解和害怕,像一隻脆弱的兔子。
容昭不為所動:“你究竟是誰?妖族派來的奸細……還是魔族?”
雖然他收着力道與威壓,但容昭畢竟是化神境的大能,使出一絲力氣便能讓她灰飛煙滅。
她可不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沈燼離疼得淚流滿面:“疼疼疼!放開我!我一個凡人罷了,怎麼可能是奸細?”
看她反應不像是裝的,容昭眉頭微蹙,猶疑一瞬,還是放開了她,将那一丁點威壓收了回來。
“不是奸細,怎會知道我今日路過,恰巧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我宗弟子?
“不是奸細,你一介凡人,如何知曉修真界之事?
“我可不知道,我還有一位流落在凡間的妹妹。”
容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燼離摸了摸被捏得發紅的下巴,咬唇狠狠瞪他一眼:“就許你玄機宗的會蔔卦,不許凡人會?
“況且修真界的事又不是什麼秘密,凡間與修真界又不是劃分得一清二楚,這世間之大,也有凡人與修真者共存的地方,你身為玄機宗宗主,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聞言,容昭心中的疑慮淡去幾分。
或許隻是個消息靈通,會一點蔔卦之術的凡人罷了。
但……
“你出現的時機太巧了。”
容昭起身,俯視她。
“凡間卦術無法算出絕對精确的時間,你又如何知道我何時出現?”
沈燼離擡頭,眸子剛被淚水洗刷,變得有些濕潤。
“自然是不知道的。”
沈燼離腦子飛速轉動,開始胡編亂造。
“你難道沒看出來嗎?若不是有個人碰巧撞到我藏身的樹下,導緻有個魔修砍斷它,我才迫不得已現身。
“我不過一個凡人,怎麼敢直接對上魔修?我當時以為自己快死了,還好宗主及時趕上,殺了魔修。”
容昭:“那你為何非要跟在我身邊?”
沈燼離:“自然是為了平安渡劫,我知曉自己無法渡過,這才死纏爛打,我隻是想活下去罷了。”
她眼睛紅紅的,頭發淩亂,應該是摔疼了,她轉換姿勢坐在地上,揉了揉膝蓋,發出“嘶”的抽氣聲。
她身上還批着他給的白色外袍,因為方才突然倒地,披着的外袍散開,露出裡面破爛的衣裙,看起來十分狼狽。
被她白皙的肌膚晃了一下眼睛,容昭蹙起眉。
“那你為何要穿這種衣服?你身上,分明沒有一絲傷口。”
沈燼離愣了一下,心中大罵系統豬隊友。
這件“純欲戰損衣”,是系統給她,讓她穿上的,說容易引起容昭保護欲。
她倒是沒看見他的保護欲,引起疑慮、殺意還差不多!
她緊緊抿着唇,像是在做艱難的決定,就在容昭以為她解釋不出來時,她低下頭道:“這世道妖魔橫行,凡人的日子不好過,我想尋求一名修真者的庇護。”
她的聲音很輕,微微顫抖着。
“不論仙長信不信,我一直仰慕您。身為凡間卦師,我聽過您的事迹,我想着,如果要委身于修真者,那我希望,庇護我的人是您。”
沈燼離低着頭,看不見容昭的神情。
她在心中呼喚系統:【要是他還是要殺我可怎麼辦?】
系統:【系統有複活甲,但被殺的疼痛無法避免,請宿主盡量避免男主反感、厭惡、猜疑、殺死你的情況,盡快完成攻略救世。】
沈燼離心下稍微放松,正要擡頭,卻見一個淡紫色錦袋送到她的面前。
與她今天揮落在地的一模一樣。
他又想趕她走嗎?
沈燼離擡頭,還未說話,便聽見他溫潤的聲音:“這裡頭有些防身的東西,還有一些日常用品。你一個凡人,在修真界不好行走,拿着吧。”
容昭眼中的審視消散,又變成了溫柔儒雅的模樣,與剛才判若兩人。
沈燼離接過錦袋,正要道謝,容昭便離開了。
快得像是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