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是熟悉的濕滑感,十分柔軟。
既然是幻境,那他應該能控制自己身體才對,為何會越制止越不能控制?
他的右手蹂躏了一番她的.唇瓣後收回,将眼前的女修扶起,準備喂藥了。
清甜的靈泉水入口,一直沉穩淡然的玄渡心中開始有些焦急。
可他越急着停下,身體動作卻越快,他的唇附上她的,将泉水和丹藥送入。
熟悉的觸感再次傳來,但這次他的手不聽使喚地撫上她的腰,唇與舌也……
玄渡心急地思索着如何破除幻境,突然想起閉眼前一瞬間,左邊傳來的光芒比手中的燭台更明亮幾分。
是鏡子?
就在快釀成大禍時,玄渡終于想通其中關竅。
這鏡子折射出的是他完全相反的一面,他越不想做什麼,身體便會做什麼。
于是他主動行動,身體終于停了下來。
玄渡額上沁出幾滴冷汗,還未松口氣,耳朵裡便傳來蠱惑的魔音。
“你是想的,對不對?”
“當初你就想這麼做了……”
“你現在主動要動,可不是被迫的,哈哈哈哈!”
“禅宗少主,不過如此!既然想,何不直面自己的内心?”
魔音尖銳,忽大忽小,并不是從耳畔傳來的,而是直接入了他的意識一般,一直在蠱惑着他。
眼前的少女轉醒,嬌聲謝他:“多謝仙長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隻有以身相許。”
少女笑容明媚,上前撲入他的懷中。
玄渡一愣,下意識就要推開他,卻忘記現在身處幻境,身體直接上前摟住了少女,手撫上她的腰,再逐漸往上……
少女在他的懷中發出暧昧的喘息,玄渡連忙讓自己的意識從避開她轉變為摟住她,這才終于停下。
魔音在他腦海中發出尖銳的笑聲。
“哈哈哈哈,你就是想!”
“你現在心中想的肯定很髒吧,裝什麼清高呢?”
“你看看你,比石頭還硬了,你以為是我強迫你做?是你自己想做~”
“玄渡!你枉為禅修!你肮髒龌龊!”
……
魔音不斷在他腦海中響起,玄渡竟一時間有些頭暈目眩。
但他修為極高,操縱幻境的魔修沒辦法長時間蠱惑他,似乎已有疲乏之音。
玄渡捉住魔修露出的破綻,掙脫蠱惑之音奪回了身體控制權。
他垂眸轉動手中的佛珠,薄唇輕啟,念出和雅深沉的梵音。
瞬間,幻境消散,他回到了之前的破廟内。
廟中,異常的血腥味消失了,手中的燭台也恢複了光亮,破廟内頓時明亮起來,裡面的環境一覽無餘。
他左前方果然有一面鏡子,但已經碎裂。
除了鏡子和奇怪的佛像,破廟内并沒有其他物品。
玄渡擡手,朝佛像打去一道靈力,瞬間,它便化為了齑粉。
逃了麼……
魔界
魔宮内,一皮膚黝黑的男子百無聊賴地把玩着一塊枕骨,笑道:“死後還能留在魔宮,你可是唯一一個有這個待遇的,其他兩位都已經抛入魔界深淵了,怕是屍骨無存,你該感到榮幸。”
男子身材高大,頭上有兩個漆黑的小角,與其他魔修不同的是,他的角黑得像一個洞,像不存在一般。
他長相周正,若不是兩頰各有兩道黑色魔紋,單看臉竟難以分辨出他與人族修士的差别。
他穿着印有暗紅的紋路黑色錦袍,姿态恣意,他上半身半敞着,露出身上黑色的魔紋。
手中的骨頭被他随意抛到空中,又穩穩接住,潔白的骨頭被他盤得已經泛起了油光。
突然,宮殿門口傳來腳步聲,一個魔修急匆匆跑了進來。
“尊、尊上!”
“鏡魔,何事如此着急?”
魔修臉色蒼白,咬着牙,眼中全是狠厲之色。
他上前,恭敬垂首:“啟禀魔尊殿下,那禅宗少主玄渡已到達人魔兩界的邊界,屬下的幻境沒有控制住他,恐他欲壞尊上大事,這才匆忙前來禀報。”
魔尊眼睛微眯,手中握着的枕骨頓時四分五裂。
“玄渡……你就這麼着急麼?”
“呵,别急,等我将那容昭的氣運吞噬後,下一個便是你。”
他将手中的碎骨随意撒到鏡魔都臉上,鏡魔的臉頓時被劃出數道血痕。
“去領罰吧。”
鏡魔疼得龇牙咧嘴,卻連痛呼聲都不敢發出,心中沒有怒意隻有懼意,生怕魔尊一個惱怒把他挫骨揚灰了。
“是,尊上。”
……
禅宗不久前剿滅魔修時意外得知,魔族正醞釀着巨大的陰謀。
玄渡之所以四處追查魔尊,是因為禅宗衆人從拼拼湊湊的消息中發現,魔族原本不止有一個魔尊,後來卻變成了一個,其他三個都被吞噬了。
魔族所處的地界靈力貧瘠,連結丹期的修士都極少,隻有魔尊突破了元嬰期。
但他們功法狠厲,同階級打起來,人族修士可能打得過妖獸,但大概率打不過魔修。
而今有一個魔尊吞噬了其他三個,他的修為如今會到什麼地步?
禅宗衆人保守猜測,是化神中期。
人族有三個化神後期,妖族有兩個化神初期、一個化神期大圓滿,人族與妖、魔在千年前的大戰後簽訂了和平協議,保證不侵犯他界,三界千年來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但若是魔族準備入侵人族,那人族就得盡快發現并反攻。
否則以魔族嗜血殘暴的性子,所到之處定會殺戮不止,被侵略之地就是人間煉獄。
而此時玄渡所到之地——兩界交界處的人族領地,如今已經寸草不生,全然成了魔界的樣子,一絲生機也無,四處都是曾經的殺戮留下的黑色血污。
這就是魔族入侵人界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