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安城那邊,花槿容火葬後,花槿甯就将自己關起來不見任何人,宮主突然消失,碧虛宮上下人心難齊,雲堯親自出面安撫,加上池輕軒暗中協助,總算将寂安城的事處理完。
念着宗門那邊,池輕軒片刻都不敢耽擱,回來後直奔衛拾舟這裡,想着自己作為師尊,在徒弟頹廢時應該陪伴左右才是。
誰知回來一頓暴擊。
池輕軒用了半日時間,才接受自己的師姐,不知何故變作少女時期的模樣,混進衛拾舟幾人裡。
意圖不明。
回想萬年前那些事,池輕軒心頭警鈴大作。
“師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少女無辜眨眼,抱着茶杯一口一口小抿着,餘光瞄着他略顯崩潰的面龐,忍不住笑起來。
看久了池輕軒沉悶嚴肅的模樣,這會子生氣鮮活的樣子,倒像是他們真的回到萬年前。
施畫不逗他了,“我有我的打算,你配合我便是。”
池輕軒木着臉:“師姐不給我一個理由,等天一亮我就去揭露你。”
在施畫手底下吃過的虧太多,他已經下意識不相信她的話了。
施畫這次是真的事出有因,又無法告訴他真相,索性半真半假交給出來。
池輕軒聽得一愣,不确信開口:“這和拾舟有何關系?師姐想指點他,隻管把人叫過去……”
“你不懂。”
施畫故作高深歎了口氣:“衛拾舟此人心思深沉,别看他現在吊兒郎當,他的心思不比你少。”
池輕軒沉默。
衛拾舟的情況确實特殊,他們都清楚這孩子心裡裝了太多事。
“那師姐變成這樣,是想打入内部?”
“……差不多吧。”
池輕軒無奈揉眉。
施畫的那點心思,他這個做師弟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罷了罷了,再糟糕也比不上萬年前。
池輕軒懶得計較這些,随她去了。
看着少女搖頭晃腦離開的背影,與萬年前張揚恣意的模樣隐隐重合。
池輕軒不由疑惑。
師姐這冷淡的性子怎麼也變得和萬年前一樣了?
不會出什麼事吧……
*
白駒過隙,已是兩年後。
今年宗門大比由劍塵宗主持,早在數月前,劍塵宗宗主早就廣設屋舍,整修比賽舞台,為這次宗門大比做準備。
四宗齊聚一堂,平日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四大仙尊也應邀而來,四宗大比五百年才舉辦一次。
這次住持事宜落到劍塵宗。
要說劍塵宗,在修仙界亦是出了名的存在。
宗内弟子專修劍術,對自己的本命劍是片刻不離手,要論對劍術的精益,非劍塵宗莫屬。
劍塵宗的蒼衍劍尊,是修仙界唯一一個喚作劍尊的。
蒼衍劍尊對劍術的癡迷程度無人能及,甚至與漱玉仙尊定下三年之約的戰帖,各宗都在下賭注,這一次誰會赢。
四宗大比乃重中之重,玄隐仙宗外出遊曆的弟子皆被召回。
晉青仙君座下的三名弟子,常年不在宗門,這一次也回來了。
秦西焉帶着他們去認人。
“墨師姐、雲師姐、霍師兄。”
墨秋義,晉青的大徒弟,金丹後期修為,是年輕一輩中修為最高的。
雲晚,晉青的二徒弟,金丹初期修為,雖然天賦一般但在符紙上的造詣無人能及。
霍不染,晉青的三徒弟,金丹中期修為,早年和他的兩個師姐下山曆練,為救一稚子被妖獸的爪子抓傷臉頰,傷痕至今未消。
墨秋義習慣性點頭,看了眼她身後跟着的幾個人,同她寒暄。
“西焉,數年不見,修為又高了不少,改日切磋切磋。”
墨秋義是個劍癡,畢生之願是和蒼衍劍尊打一場,是以逢人就說切磋。秦西焉最初拜入宗門,沒少被她按着打。
秦西焉嘴角抽了抽,轉移話題:“墨師姐,這幾個師弟天賦絕佳,尤其是衛師弟……”
“我知道。”
墨秋義眼神發光,宛如看到獵物般,吓得衛拾舟幾人退了幾步。
墨秋義彎起唇角:“改日,也來切磋,尤其是衛師弟,師姐很期待你這位天級仙骨。”
衛拾舟:謝謝,并不是很期待。
晉青的三個徒弟早有耳聞,尤其這位墨師姐,劍癡第一人,每日除了練劍就是練劍,雲晚和霍不染拜師後天天被她拉着切磋。
謝安問秦西焉,雲晚和霍不染沒拜師前,墨秋義是和誰切磋的。
秦西焉答:晉青仙君。
幾個人沉默。
不約而同想,怕是晉青自己受不住才收了徒弟解困的。
“好了師姐,收收你切磋的心思吧。”
墨秋義身後,是一張稚嫩的臉龐,瞧上去似乎比他們還小。
但是雲晚已經二十有幾,隻是長得顯小而已。
“這次宗門大比可要靠你們了,來,這是師姐我親手畫的符,給你們的見面禮!”
雲晚一人手裡塞幾張,看到施畫時雙眼明顯發光,握住她的手不撒開。
“這位師妹是誰座下的?我居然沒聽說過!”
秦西焉分神介紹:“雲師姐,阿梧不是宗門弟子,來宗門求學的。”
“你叫阿梧啊!”雲晚喜好美人,見到美人就走不動路,尤其讨厭醜的,實打實的顔控。
但此人頭腦簡單,喜歡和讨厭擺的明明白白,倒是招人喜歡。
晉青的這幾個徒弟,施畫很少接觸。
面對雲晚的熱情,顯然招架不住,“雲、雲師姐……”
“阿梧,我——”
雲晚個頭比他們都要矮一截,站在一起更像是個孩子。
霍不染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抓小雞崽子般提溜起她,“抱歉,二師姐性子直白,江姑娘莫怪。”
“霍不染!我是你師姐!放我下來!”
當着師妹師弟的面提留她,她不要面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