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畫的安危關系到整個修仙界。
而應星的占蔔從不會出錯,他的這雙眼睛,就是因為洩露天機所緻。
雲堯和靈曜的臉色變得凝重。
周圍設下結界,外界聽不到他們的談話。
雲堯皺眉,“應星,怎麼回事,畫畫為何會有死劫?”
靈曜也緊皺着眉頭。
唯有當事人不慌不忙,淡定喝茶。
施畫知道應星的本事,綁定系統時也曾想過應星會不會算出,沒想到他的占蔔能力又變強了,居然能從天道眼皮子底下窺算。
唔,也不知應星算出幾分。
蓦然被幾雙眼睛盯着,應星感覺渾身不自在,緊張地掐住自己的手指,唇色悄然變白。
灰白的瞳孔微不可察顫動。
應星抿唇,小聲道:“我不能說。”
天機不能洩露。
靈淵閣的存在本就是逆天而為。
雲堯正是清楚這點,才焦躁不安,擔憂他口中的死劫和施畫有什麼關系。
應星已經失去一雙眼睛了。
靈曜沉思:“應星,能告訴我們死劫和誰有關嗎?”
“……和那位仙骨小輩有關。”
隻說這麼一點,應當不打緊的。
應星的呼吸微微急促。
帽檐下的眼眸緊張閉上。
不動聲色調整自己的呼吸。
他是靈淵閣閣主,縱使再害怕與人群接觸,也要努力去适應。
咔哒。
清脆的瓷器聲響起。
應星睜眼,神識看見桌角多了一杯熱茶。
視線擡起一點,他看見施畫若無其事看向另外二人。
“不用擔心我,死劫總有應對之法,他的仙途剛剛開始,不要因為這件事打擾到他。”
雲堯想不明白,“即便衛拾舟身負仙骨,以他的天賦想要殺你也不可能啊,你的死劫和他有什麼牽連?”
死劫不是情劫,情劫尚能圜轉,死劫是徹徹底底的死路。
施畫活了上萬年,死劫對她的影響更大。
靈曜與她也算有點交情,斟酌道:“不如我們派人盯着點?”
“好了,”施畫打斷他們的主意,“此事我心中有數,你們不用管了。”
雲堯和靈曜對視一眼,陷入緘默。
仙尊之位中,他們四人向來一心,肩負修仙界的安甯和平靜,雖然修為不如施畫高,但真要他們對施畫視若無睹,也是做不到的。
雲堯知道的更多一些,想到紙人的事,不由多想。
難道畫畫知道什麼?
*
今日的第一場對決,是碧虛宮和劍塵宗。
這一輩中的佼佼者甚多。
碧虛宮宮主折了自己的大徒兒,如今上場的人之中,隻有常盈的修為看得過去。
常盈金丹初期修為,對面的劍塵宗弟子隻有築基修為,一對比,高下立見。
靈曜望着台上幾招赢得第一場勝利的常盈,語氣有些惋惜,“我記得花宮主的大徒弟,天賦更甚,可惜造化弄人。”
雲堯唇瓣動了動。
視線看向花槿甯那邊。
三宗坐在一處,看着台下進行第二場比賽。
常盈首戰告捷,無疑為碧虛宮赢了好彩面。
劍塵宗宗主感歎道:“花宮主的徒弟,修為又精進不少啊。”
花槿甯神情冷淡,垂下的眼睛瞥過碧虛宮弟子那邊,一言不發。
整個人散發一股淡淡的喪氣。
池輕軒略有些擔心她。
劍塵宗宗主也不在意她的冷淡。
幾輪比賽結束,施畫讓雲堯給自己打掩護,偷偷和紙人互換身份離開。
穩坐如山的應星似有所感,悄然側首,察覺她離開席間。
昨夜占蔔的卦象令他心神難安。
*
再有幾場就輪到衛拾舟上場了。
對手是劍塵宗的戚路。
謝安啐了句冤家路窄,叫他好生提防這人,心思壞得很。
雲晚不放心他們上場,連夜畫了好幾張符紙,塞進香囊裡給他們,叮囑道:“裡面的符紙關鍵時候可保你們一命,比賽沒規定不能用符紙,這些你們都拿着,看着用就行。”
幾人也沒客氣,盡數收下她們的好意。
施畫不用上場,和墨秋義幾人在這裡給他們鼓舞氣勢。
“衛師兄,”施畫神神秘秘靠近他,從袖子裡拿出一瓶靈丹,快速塞進他手裡,“這是我煉的靈丹,那個戚路使陰招的話,衛師兄就把丹藥吃了。”
少女因為靠近他,露出一截細膩的脖頸,桃花香若隐若現,像是一把勾人的刷子,在心尖撓個不停。
衛拾舟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少女總會在不經意間,将兩人的距離拉近,偏偏自己無所察覺,攪得衛拾舟心緒難安。
“好、好……我會小心的。”
衛拾舟感覺自己臉頰燙燙的。
他對江青梧,似乎不再是有好感那麼簡單了。
這兩年他們一起修煉,一起切磋,他心煩意亂時是江青梧在一旁開導自己,他突破後也是第一個出現祝賀自己。
嗯,如果忽略她拉着秦西焉幾人一起過來的話。
衛拾舟火熱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