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兩人陷入僵持。
秦西焉惱羞成怒,一劍劈掉他作亂的手,他再慢一點就能當場砍下來了。
墨淮抱住自己的手吹氣,“秦姐姐好狠的心,對着我這張貌美如花的臉也下得去手。”
自戀!
太不要臉了!
周旋這麼久下來,秦西焉知道他是在給自己創造占蔔的時間,自己也有心試探靈淵閣的占蔔術究竟如何,眼下摸清楚,該速戰速決了。
墨淮看着她一反常态,招招緊逼,就知她是認真了。
足尖一轉。
他已與她拉開距離。
刹那間,白色陣芒亮起。
秦西焉腳步一頓,發覺自己被限制動彈不了。
墨淮撩了把劉海,笑得賤兮兮:“秦姐姐,都說了不要小看自己的對手,吃虧了吧?”
秦西焉揚唇,淡定注視自己被陣芒包圍,不緊不慢擡起劍,在手心劃了一刀。
鮮血染紅劍身。
“從始至終,小看對手的是你。”
墨淮仗着自己的占蔔可以洞穿對手招式,一直得意忘形,對她言語調戲,又試圖舉止激怒她,讓她分寸大亂,不動聲色布下陣法。
靈淵閣弟子的占蔔和陣法是相輔相成的。
他的對手若是旁人,或許能勝。
很可惜,他遇到的是秦西焉。
一個劇情裡能和龍傲天男主站在一起的女主,又豈是無能之輩。她和男主站在一起,也能散發自己的光芒,不會被男主的天賦掩蓋。
一滴血墜落。
宛若一滴水珠墜入汪洋,激不起一絲波瀾。
但墨淮的神色變得凝重。
他能感應到,自己布下的陣法有波動。
秦西焉長身玉立,腳下無風自起,吹亂滿頭青絲,藍裙飄揚勾勒絕美的英容。
墨淮立時看呆了。
他看到秦西焉手裡的那把劍,染上她的血,鮮豔的血液被劍吸收,白亮的劍身隐約中閃過血紅的光。
瑰麗又危險的氣息彌漫。
那抹紅,讓墨淮心神不穩。
來不及占蔔後續,秦西焉已經持劍揮下,他費心布下的法陣,在她劍下如此不堪一擊,她隻是輕輕揮下一劍,陣紋如蛛網破碎。
咔嚓一聲。
陣,破了。
眼瞧着她又要朝自己揮劍。
墨淮識時務者為俊傑,立馬蹲身,一個滑鏟抱住她大腿,仰起臉笑得乖巧,“秦姐姐,我認輸,劍下留人啊!”
秦西焉僵住,杏眼因詫異微微睜大幾分。
這家夥——
也忒沒臉沒皮了些!
秦西焉木下臉,毫不猶豫踹開他下台。
“玄隐仙宗勝。”
墨淮麻溜爬起來追過去,在她身後大喊:“秦姐姐你等等我啊——”
高樓上,雲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旁邊的靈曜亦是忍俊不禁。
作為師尊的應星默默拉低帽檐,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偏偏雲堯不依他。
“應星,你收的這個徒弟,有趣!太有趣了!”
應星那社恐的性子,怎麼收了這麼一個社牛沒臉皮的徒弟?
施畫無奈搖頭,“好了,沒看到應星的腦袋都快埋起來嗎?”
蒼衍早已離開此地。
她朝玄隐仙宗弟子們那邊張望一眼,不打算讓紙人頂替自己,兩頭跑也着實累人,先坐會再說吧。
反正她打發雲堯的紙人偷摸混在他們裡面,一有情況就傳音自己,來不及也能讓紙人變作江青梧的模樣蒙混過去。
*
秦西焉飛速跑回來,那模樣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追自己。
仔細瞧瞧,可不是麼。
墨淮在她身後窮追不舍。
“秦姐姐!”
秦西焉快要對“秦姐姐”三個字有應激反應了。
忙不疊躲到謝挽眠身後。
看着高出自己半個頭的謝挽眠,墨淮不滿地撇嘴,語氣很沖:“喂,讓開,别擋着我找秦姐姐!”
謝挽眠巍然不動。
墨淮皺眉,剛要發作,便聽到身後傳來宛如惡魔的聲音。
“墨!小!淮!”
墨淮當機立斷,扭頭就要跑!
意料之中被人揪住衣領。
似乎無論他怎麼預知,都無法逃脫自己親姐姐的魔爪。
墨淮哪還有方才嚣張的勁兒,縮着腦袋看向自己的姐姐,讨饒道:“阿姐我錯了。”
“阿姐?”
衆人驚訝。
墨秋義一臉無奈提着他走過來,“秦師妹,我替我弟弟向你道歉。”
墨淮是墨秋義的親弟弟,一個拜師靈淵閣,一個拜師玄隐仙宗。
兩宗鮮少往來,他們姐弟倆也甚少書信聯絡。
在墨淮眼裡,巴不得自己離她遠遠的。
從小墨秋義就是他的噩夢。
年幼無知的自己日日被她使喚不說,還上趕着黏着她,落下不少糗事,被她揪在手裡時不時拿出來打趣自己,原以為她拜師後能擺脫魔爪,誰知還要被她的天賦壓着打。
修行上墨淮比不過墨秋義,好在自己在占蔔上有天賦,拜了應星仙尊為師。
每每在拜師上,墨淮總要趾高氣昂一次。
這麼多年可叫他逮着揚眉吐氣的機會!
秦西焉看她耳提命面說教墨淮,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乖巧受罰。
微微抿起嘴角。
“小小年紀油嘴滑舌的,墨師姐可得好好說說了。”
她可不是什麼心軟之輩。
墨淮不可思議瞪大雙眼。
“你——”
“嗯?”
墨淮登時慫了。
衆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