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點了點頭,跟着太子離開。
二皇子走在後面,不經意掠過施畫身後的修士,看到某個有些熟悉的面孔,眉頭不由皺起。
看着太子将他們帶進閣樓裡,側頭對小太監吩咐了什麼。
一路勞頓,太子不敢拉着他們說話,簡單表示對施畫的歡迎後,就讓太監帶他們去各自的屋舍。
轉身看見二皇子臉色不太好看站在暗處。
他們的明争暗鬥已持續十年,可以是對敵,也可以是兄弟,他們太清楚對方一個眼神想表達什麼。
“怎麼了?”
“謝安身後的那個少年,你瞧見了麼?”
太子細細回憶:“有點印象,孤瞧得不仔細……”
二皇子聲線微冷:“你還記得母後說過,父皇有一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嗎?”
謝安退出皇位争鬥後,他們兩人便暗暗較勁,為了皇位鬥了十年,難得玄皇表露有意立下繼任書的意思。
太子雖身在太子之位,但在玄皇眼中終究差了一點,繼任書遲遲不立,太子心裡也不踏實。
六年前宮裡突然傳出玄皇有一私生子,但誰也不知道這件事的真假,玄皇從未承認傳言的真假,玄後心裡紮着一根刺,始終不舒服,連帶着對玄皇都冷落不少。
這麼多年過去,他們都以為傳言不屬實,如今卻突然冒出一個跟玄皇有關的私生子,還在玄皇有意立下繼任書的時候……
太子臉色沉了幾分:“你有幾分自信?”
二皇子:“十之八九。”
“我剛派人打探過,那人也姓謝,普天之下,姓謝的修士,可不多。謝安看不出來不足為奇,我們在父皇膝下多年,那人的眉眼神似父皇,也與謝安有幾分相似。”
非親非故,怎會與陌生人相似。
答案似乎很明了了。
二皇子垂眼,盯着角落裡的蜘蛛網,蜘蛛很小,似乎剛成年,在費力地結網。
“他與謝安年紀也相仿。”
“姓謝,長相又相似。”
“私生子的事情,父皇從未否認過。”
二皇子意味不明笑了下,擡眼的瞬間,有冷光劃過眼底。
“皇兄,你應該也不想我們之中,再多一人吧?”
*
玄皇為迎接各宗仙尊的到來,特意建造了這座閣樓,所用材料無不珍貴。
四位仙尊的房間在最頂層,安靜不易受人打擾。
施畫要思考後面的劇情該怎麼安排,便先回了屋子,讓太監帶他們過去。
玄天國度是謝安的家,但他似乎不是很歡喜這裡。
情緒一直很低迷。
但他不想施畫擔心自己,努力振作起來。
師硯之彈了彈袖口的灰,偏眸:“謝挽眠師弟,你的臉色不太好啊。”
情緒不對勁的,何止謝安一人。
師硯之與他們都不熟悉,也無意湊上去,站在最後面看得最清楚,敏銳察覺到謝安與謝挽眠之間有什麼。
都姓謝,就很容易多想了。
秦西焉擔憂:“師弟,你還好嗎?”
她看向太監。
“能否先去我師弟的房間?”
太監緊張地看了眼謝安,笑容不太自然:“當、當然。”
當太監帶着他們繞到閣樓最後面時,謝安終于發覺不對勁,他對閣樓還算熟悉,幼時曾來過這玩捉迷藏,閣樓後邊的房間,一般都是存儲廢棄物品的。
謝挽眠的房間為何?
幾人望着灰蒙蒙的房間,空氣裡的灰塵味嗆得鼻子發癢,再蠢都看得出是故意安排謝挽眠住在這裡的。
這房間也顯然是沒有人打掃過,連床鋪都是臨時搬過來,到處都有搬動的痕迹。
為什麼?
謝安空白的大腦劃過這麼一句。
反觀謝挽眠,緊緊抿着唇,藏在身後的手攥得生疼。
在城門口那會,他察覺的目光沒有錯,他果然引起那兩人的懷疑了……就這麼容不下他嗎?
師硯之捂着鼻子退出去。
“喲,謝安師弟,你的兩個皇兄,似乎不歡迎謝挽眠師弟呀。”
師硯之總是拿着一副怪腔調說話,也不知是生性如此還是其他,聽着着實讓人不舒服。
秦西焉默不作聲。
這些年,她隐隐有一些猜測。
“我去找皇兄他們——”
謝安一股腦兒沖到太子兩人那邊。
一路奔過來,居然沒看到太監随侍,太子和二皇子從不會單獨相處一個空間裡,兩相厭煩的彼此,根本容不下對方。
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盛。
臨近時,猝然聽見一段對話。
“皇兄,多出一人競争,你也不想吧?”
“他既然出現,想調查也容易,查出來的時候,皇兄預備如何?”
是二皇子的聲音,緊接着是太子的聲音。
“方才太監告訴孤,你安排他住在閣樓後邊?”
二皇子輕笑:“我可不承認他這個弟弟。”
閣樓後邊……弟弟……
謝安情緒一崩,洩出氣息被裡面的兩人察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