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沾上汁水,變得晶瑩可口,像極了白嫩嫩的果肉,捏着葡萄送到她嘴邊。
施畫盯着他的指尖看了好一會兒。
她不動,那隻手也不動。
詭異的感覺又來了。
施畫木着臉咬下葡萄,拒絕再吃第二個。
衛拾舟一臉可惜的擦幹淨手指。
時間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中流逝。
太子這邊剛被施畫打傷,有點吓住,年紀最小的五公主吓得都快哭出來了,她受不住這壓抑的氣氛。
抓着太子的手小聲哭訴自己難受,想要回去的話。
太子連連低聲哄她。
“時間到。”
施畫倏然起身。
五公主以為她要動手,頓時嚎啕大哭起來,有些語無倫次。
“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都是謝挽眠,都怪他!”
“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我沒有要害四哥哥的!”
太子眼神一凜,“小五,你在說什麼?!”
五公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太子哥哥,我沒有要害四哥哥,我不想害他的……”
哭鬧的聲音吵得施畫心煩。
手指微動,将人抓了過來。
眉眼壓得極低,看上去很不好惹。
“你現在老實交代,本尊還能放過你。”
五公主連忙止住哭聲,抽抽涕涕地開口:“那個人說,隻要讓謝挽眠喝了那東西,就能讓四哥哥開心……”
“那個人是誰?”
“我沒看清,他穿着鬥篷,故意變了聲音……我隻是想幫四哥哥的嗚嗚嗚。”
施畫把人丢回太子懷裡。
“這就是你們要的真相。”
“回去告訴玄皇,謝安是本尊的弟子,他已于你們玄天國度再無任何關系,傷了本尊的人,本尊要他一個交代。”
“若是這交代本尊不滿意,本尊不介意親自讨個交代。”
聽懂她言下之意,五公主哭得更兇了。
二皇子忙不疊捂住她的嘴。
太子沉聲:“仙尊放心,我等會給仙尊一個滿意的交代。”
施畫沒再說話。
一大幫人就這麼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消失了。
這件事鬧到最後,受傷的隻會是謝安和謝挽眠。
這下是徹底把謝挽眠和謝氏皇族拉到對立面了。
施畫暗道都是什麼破事。
旋即擡步走過去。
秦西焉眼皮一跳:“仙尊……”
施畫越過他,曲起手指重重彈他腦瓜子:“清玄教的什麼笨徒弟,被人欺負也不知來找本尊告狀?本尊和清玄幾千年的交情,還怕本尊不給你做主嗎?這件事本來就與你無關。”
謝挽眠悶聲不言。
“罷了罷了,本尊不說你了。”
“謝挽眠,你在想什麼?”
謝挽眠思緒不在這裡,也不知悶着想些什麼。
“仙尊……謝安情況怎樣了?”
“你放心,死不了。本尊的徒弟隻要本尊不想,誰也别想帶走他。”
得知謝安無事後,謝挽眠才徹底松口氣。
不管怎麼樣,終究是他給謝安倒了那杯毒酒,是他對不住謝安。
秦西焉憂心的視線就沒從他身上移開。
唇瓣動了動。
屋内蓦然傳來謝安虛弱的聲音。
“師尊……”
施畫閃身站到他床前。
謝安身體虛弱,臉色也差的難看,卻一個勁朝門外看去。
“師尊,我想和謝挽眠單獨說會話。”
“為師明白。”
施畫把謝挽眠之外的其他人通通趕走。
轉身冷不丁瞥見跟在自己身後的衛拾舟,額角挑了挑,選着忍下來。
“衛拾舟,你要跟本尊到什麼時候?”
衛拾舟見她終于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喜滋滋貼過來,被施畫厲聲呵住,頓時耷拉着耳朵,一臉不開心。
然後就變成,衛拾舟三步一擡頭,眼巴巴望着她。
施畫不堪其擾,再次心軟:“本尊讓你跟便是,把眼淚收回去!”
多大的人還學小孩子哭哭啼啼的。
打罵聲逐漸遠去。
謝挽眠怔怔望着想從床上坐起來的人,想扶住他的手懸在空中,沒再往前。
謝安呲牙咧嘴瞥了眼,一把拽住他的手坐起來。
就這麼一折騰,他累得氣喘籲籲。
“謝挽眠,你在愧疚什麼,又不是你想害我?”
謝挽眠抿唇:“可終究與我有關……”
“與你有什麼幹系?”謝安大叫起來,“分明是你一再被我皇兄們針對,一再忍讓,換做我早沖上去揍他們了!”
謝挽眠愣住:“你還不知道嗎……”
直至此刻,謝安還沒看明白他和謝氏皇族的不對勁嗎?
謝安撓頭:“知道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