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安是個瘸子,在年輕的時候不小心從二樓的平台上摔下,導緻後半身都要依靠拐杖走路。
路程之隻一眼就知道李少安根本追不上人,在密閉的空間之下,他迅速跑到躺着死人的手術台旁。
手術台很寬很長,并且更重要的是,手術台的上方空間也被機器給擋住,李少安不能一躍而起,甚至小李飛刀般的扔起手術刀,以至于路程之找到了一塊風水寶地,慢悠悠的和李少安玩起了二人轉。
越是緊張,路程之越是喜歡說一些輕松幽默的話,但現在不一樣,路程之一直保持着沉默,畢竟李少安隻是位想要為自己妻兒讨回公道的丈夫父親。不過,路程之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不能原地罰站,任由李少安捅來捅去。
李少安跟安封不一樣,很少說些罵人的話,跟路程之二人轉的時候,除了氣得臉部漲紅渾身發抖之外,兩人就這麼無聲的來回繞來繞去。
彈幕:
【哇,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安靜的追逐戰。】
【真是,要不是另一主播在一旁嗷嗷的尖叫,這裡安靜得我還以為我開了靜音呢。】另一個主播自然指的是白楓了。
你往左,我就往右,你敢扔手術刀,我也抓起旁邊不知道學名的手術器具向你扔去。
李少安已經為報仇之事花費了太多太多的錢,對于這些昂貴的器械,他不敢毀壞,也不想讓路程之發現自己的不舍。
飛镖之戰也就此擱置。
直到安封一句“别動!”,這才徹底打破了兩人的僵局。
彈幕:【完喽,二人轉要被迫結束了。】
安封用左手掀開厚重的簾子,右手持刀抵在白楓的脖子上,路程之早就算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密室的大門隻能由他們兩個人的指紋才能解鎖逃離這裡,得不到指紋,路程之和白楓遲早被這兩人抓住。
面對一個腿瘸之人,路程之有很大的概率制服于他,但路程之不想,他不想以現在的身份來傷害李少安。
他知道,這隻不過是一個遊戲罷了,裡面的NPC都是虛假的,可當這些人真正出現在你面前時你就會發現,他們和真人幾乎一模一樣,殺死副本裡的NPC,跟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沒有區别。
路程之剛來到副本裡,還沒有克服把NPC不當人這樣看待,白楓亦是如此,當然,以他的武力值和為0的對戰經驗來說,他打不過安封。
既然路程之早就想到會是現在這個結局,就已經想到了對應的解決辦法。
隻見他将手中的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脅說:“他死,我死。”
“你們不是一直想讓我死前和李深一樣受盡折磨嗎?隻要你放過他,我就放棄抵抗,當案闆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如何?”
“路程之!”白楓沒有想到路程之會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感動得眼眶通紅。
安封自然不願意放過一個曾經的殺害安慧的幫兇,說:“畢祥,一年過去,沒想到你這麼重情重義起來,但你憑什麼會認為一年之後的我狠不下心來把你們兩個都殺了!”
路程之雖然極不情願,但也隻能說:“就憑李深死的時候嘴巴裡還一直喊着媽媽的名字,就憑安慧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路程之忽然變了個樣子,聲音嘶啞的說:“你們怎麼能把所有的錯全都怪在我身上呢?我隻不過是按照治療精神病人的法子去治療李深罷了,藥物治療,物理治療我都試過了,都沒有成效,後來我才明白,李深本來就是一個正常人,根本不用被送到精神病院,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李少安一手造成的嗎?”
路程之說得很可憐,白楓一聽還以為主要的錯都在李少安的身上,但仔細地觀察路程之的眼睛就不難發現,他似乎變了一個人,仿佛被什麼髒東西上了身才說出這句話來。
白楓下意識地說:“畢祥?你是畢祥?!”
路程之無意識地看了白楓一眼,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安封,你是在拿他的命來威脅我嗎?”
白楓情緒激動的說:“畢祥我去你大爺的!快從路程之的身上滾下來!”
白楓向前沖去,手術刀的刀刃比任何匕首都快,要不是安封收回手,白楓脖子上的大動脈早已被割破。
路程之化作靈魂被鎖在身體内,隻能透過畢祥的五官才能知曉外面發生的一切。
不過好在,直播虛拟頁面還能打開。
一打開,直播間的觀衆便哈哈大笑,一個警告頁面占據了路程之的全部視野。
【OOC警告,你的身份已被BOSS知曉,無法在其面前做出重情重義的行為,現已将身體歸還于畢祥五分鐘,在五分鐘之後,玩家可以重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路程之看完大罵:“我靠!還帶這麼玩的,你為什麼不提前說明!”
系統平靜的說:【我以為你都知道。】
路程之:“我知道你妹啊!我可是一個毫不知情的新人!新人你懂什麼意思嗎?!”
安封抓住白楓的胳膊,迫使他向後靠去,力度大到他疼得龇牙咧嘴,求饒說:“我不動了,我不動了!”
安封說:“你最好給我安靜點。”
白楓點頭說:“行行行,你先松手!”
畢祥沒有理會白楓,他操控着路程之的身體,将威脅自己生命的匕首放了下來,緩緩走到李少安的身邊:“如果不是你将一個正常人送到我的精神病院,我也不會做出如此極端的事,我就是想把我的病人全部治好,我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