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香問道:“那你能做什麼?”
葉萊想了想,道:“我能幫你上菜呀。”
李香香哈哈大笑道:“跑堂的都是男的,我可從未見過女跑堂。姑娘,你還是快回家去吧。”
葉萊耷拉着腦袋,心想笑什麼笑,不用就不用呗,大不了再想别的辦法。
“掌櫃的,菜怎麼還不上呀?”一位食客突然喊道。
李香香連忙賠禮道:“對不起啊客官,我這就給您去催催。”說完便對着後廚喊道:“怎麼這麼慢呀,趕緊的。”
王大力從廚房探出頭來,道:“掌櫃的,沒盤子呀。我也沒有三頭六臂,總不能讓我一邊炒菜,一邊洗盤子吧?”
最近店裡生意好,經常出現這種情況,李香香想了想,看葉萊還沒走便問道:“姑娘,洗盤子總會吧?”
這是要用她了?葉萊趕忙道:“會的。”
“那好吧,你跟我來。”李香香把她帶到後院道:“你先去把碗洗了,之後就在廚房打雜吧。每月給你開二百五十文工錢,包吃。”
李香香利落地說完,就準備出去,突然又折回來,問道:“忘了問了,你叫什麼?”
葉萊道:“葉子。”
曾在網上看過這樣一段評論:“都說這卷那卷,我偏不卷,就躺平,找家飯館洗碗,這家洗的不開心,我就換一家洗,絕不慣着資本家。”
雖說是玩笑話,但也透露着無奈。不過,對于洗碗這份工作,葉萊還是很滿意的。隻是這二百五十文工錢,怎麼聽着那麼像罵人呢?
後院的地上擺着兩個大木盆,盆子裡堆滿了碗碟。葉萊看着它們直嘬牙花子,怎麼辦呢?隻能撸起袖子加把幹了。
這時王大力走了過來,道:“妹子,這是水桶,水缸在那邊,你洗好了一些就給我送過來。”
葉萊點點頭,就這樣一邊洗一邊送,直到過了用餐高峰期,李香香才到後院道:“好啦,先歇着吧,該吃飯了。”
葉萊歎了口氣,累癱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美味的飯菜也沒了食欲。
李香香看見葉萊不吃飯便說道:“葉子快吃呀,你現在不吃等下要被王大力全吃了,到時你可就要餓肚子了。”
葉萊點點頭,拿起筷子扒拉了幾口飯,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女聲:“掌櫃的,還招人嗎?”
李香香道:“今兒是個什麼日子呀,上趕着送人來。姑娘真不巧呀,剛招到人了,你還是去别處問問吧。”
葉萊望去,那個說話的姑娘看上去跟她差不多的年紀,衣裳上雖滿是補丁,卻洗的很幹淨,一點也不顯得邋遢。她正低着頭絞着手指,顯得很是窘迫。
片刻後,那姑娘鼓起勇氣繼續道:“我什麼活都能做,不要工錢,您賞口飯吃就行,成嗎?”
李香香笑着道:“不要工錢?還有這好事。”
那姑娘點點頭,道:“真不要工錢。”
“那好吧,給你個機會。隻要你在一盞茶的時間内,把後院水缸裡的水挑滿了,我就破例用你。”李香香道。
那姑娘二話不說,跟着李香香來到後院,撸起袖子抄起扁擔挑着兩個空水桶就出了門。之前在洗碗的時候,葉萊就把水缸裡的水都用完了,那姑娘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挑滿嗎?
跑堂的錢小毛道:“掌櫃的這是不想用她呀?”
葉萊問道:“這話怎麼講。”
錢小毛道:“這不擺明地嘛。我都不可能在一盞茶的時間挑滿,那姑娘瘦瘦小小的,更不可能了。”
聽到這話,葉萊心裡為她捏了一把汗。加油吧,小姑娘!
不一會兒,那姑娘挑着第一趟水回來了。她肩膀上的扁擔已被水的重量壓彎了下去,但腳下的速度卻沒有緩慢下來,依舊如履平地般,就像沒有背負着重物一樣。這一趟挑好後,她又馬不停蹄地出發了。
那姑娘就這樣來來回回地挑了十幾趟,水缸中的水才被裝滿。她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道:“掌櫃的,都挑好了。”
李香香從櫃台裡拿出幾十文銅錢遞給她道:“你看,一盞茶的時間早就過了,我不能雇你了。但是,你幫我挑滿了水,不能白讓你挑,這些就算工錢了。”
那姑娘搖搖頭,不說話也不去接李香香手裡的錢。
“快拿着吧。”李香香見她不肯收,強硬地往她手裡塞去,可始終塞不進去,因為她手攥得緊緊地,鐵了心不收這錢。
“算了。”李香香沒了辦法,隻道:“你說吧,到底是想怎樣?是覺得錢少了嗎?”
那姑娘這才開口道:“我說過不要工錢的。”
“不要工錢,那就請回吧。”李香香沒想到她還挺有原則,這可不能怪她小氣不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