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你何必這樣，我……回不去了。”夏秋掩面而泣，道：“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不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姑娘，我是青樓的……青樓的……”後面的話如刺般哽咽在她的喉嚨裡說不出口。

小清道：“葉大哥，你是來抓她的？”

葉笙看着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卻擋在夏秋身前道：“我不讓你帶她走。”

夏秋道：“小清，這是我的命，這命……我認了。”

小清道：“我不管你是誰，我隻問你一句話，你願意跟他們走嗎？”

夏秋滿臉淚痕，看着他不說話。

小清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不願意，既然你不願意走，我便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

葉萊看着有些不忍，問道：“哥，一定要帶走她嗎？”

葉笙道：“青樓女子逃跑是違法的，按照律法必須要把她送回青樓。”

葉萊氣憤道：“這是哪門子法律？這麼沒道理。”現代社會逼良為娼可是犯罪，她接受不了。

趙卿箫道：“她是賤籍，賣給了青樓就永遠屬于青樓。而且沒有戶籍憑證，哪裡也去不了，被别人發現了也會把她送回青樓。”

小清道：“她哪裡也不用去，可以留在這裡。”

趙卿箫道：“這地方四面環山，植物茂盛，确實是個藏人的好地方。但你怎麼知道，她願意一輩子留在這裡。”

夏秋道：“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如果能讓我留在這裡，哪怕一輩子我也願意。”

葉萊道：“哥，要不就讓她留在這吧，她回去也隻有死路一條。如果有的選，誰不想好好生活呢。她是沒的選，隻能靠怪力亂神來逃脫升天。”

是啊，有的選誰不想好好生活。現代人還好些，至少在一定的範圍内還能做選擇。古代那種制度，沒錢沒地位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葉笙轉身道：“今日，就當我沒來過。”

小清如釋重負替夏秋擦幹眼淚，夏秋跪下對着葉笙的背影磕頭道：“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葉笙沒回頭，道：“二妹，還不快走。”

葉萊也替他們開心，笑着道：“來啦，來啦。”

他們出了村，葉萊看着來時的走過的草叢，道：“哥，你去的時候不是走的這條路啊。”

葉笙道：“這裡隻有一條進村的路，就是我們剛才出來的這條。這片草叢沒有路，是他們為了防止外人入侵，迷惑人用的。”

葉萊看着剛出來的路，被好幾顆樹擋着，要不是她剛從裡面出來，還真以為這裡沒有路。這個村子簡直就像桃花源一樣。

葉萊道：“那你是怎麼發現這個村子的？”

葉笙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葉萊道：“那就長話短說嘛。”

葉笙道：“當年我剛來雲峰縣上任，途中遇到劫匪，恰巧被村長的兒子——也就帶你們進來的人，給救了。他帶我進了村子，剛去的時候我也很驚訝，這荒郊野外的地方，居然有個村子。後來我還特意查了雲峰縣的縣志，發現縣志裡根本沒有這個村子的記載。”

葉萊道：“後來呢？”

葉笙道：“後來我想弄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樣一個村子，就頻繁地與他們往來。跟村子裡的人熟悉後，我才知道，他們最初是為了躲避戰亂才到的這裡。一住下來，就在這裡紮了根，經曆了好幾代。他們村子裡的人一般不與外人接觸，也不讓外人随便進去。”

趙卿箫道：“我看，他們不是不想出來，而是沒法出來了吧。”

葉笙道：“确實，他們沒有戶籍。”

趙卿箫道：“所以，你原本就想放過那個夏秋對嗎？”

葉笙道：“你怎麼知道？”

趙卿箫道：“因為我會讀心術，你信不信？”

葉笙沒嗆他，語氣柔和道：“今日的事，你能先别告訴知縣大人嗎？”

趙卿箫道：“想讓我不告訴表哥，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那盒胭脂送給誰了？”

葉笙道：“胭脂？胭脂給箫剛了，就是村長的兒子，帶你們進來的那個人。”

趙卿箫道：“他要胭脂做什麼？”

葉笙道：“當然是送給她妻子啊，還能做什麼。他們又進不了城，我空閑的時候就會幫村裡的人買些需要的物品給送過去。”

趙卿箫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

葉笙道：“以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