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還沒從驚恐中緩過來，心有餘悸道：“壽宴快開始了一直不見四姑爺的身影，老爺就吩咐我去找四姑爺過來。我來的時候門是關着的，敲門也沒人應，就試着推了推門，發現門沒鎖，就進去了。之後就看見四姑爺趴在地上，我喊了幾聲，四姑爺沒回應我，我就壯着膽子走近了些，才發現四姑爺已經沒氣了。“

這時，屋外一女子正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着，胡桐在一旁安慰着她。

林成惜看了眼哭泣的女子，問道：“蔣老爺，這位是？”

“這是我小女兒，名叫蔣飛雁。”蔣老爺歎了口氣，接着道：“唉，他們成婚才一年不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林成惜走上前對蔣飛雁問道：“蔣夫人，今早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嗎？”

蔣飛雁擡起頭，淚眼婆娑道：“我……我……”

她“我”了半天，都說不出半個字來。胡桐在一旁道：“大人，雁姐姐傷心過度，還是我來替她說吧。”

見林成惜點頭應允後，她才接着道：“雁姐姐他們是昨日回來的。我想着跟雁姐姐許久未見了，有許多貼己的話要說，就讓她過來跟我一起住了。從昨夜直到現在，我們都是在一起的。所以，她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額。”葉萊心裡疑惑了一聲，她白天跟胡桐在一起的時候，沒見過蔣飛雁呀，胡桐為什麼要撒謊呢？

林成惜看了眼她們，沒多言。心裡盤算着這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他對蔣老爺道：“把昨日見過死者的人都喊過來。”

他們正說着楊義和閻大夫便走了過來，幾人迅速穿戴好手套和鞋套，準備進屋驗屍。葉萊隻在刑偵電視劇中看見過這種情景，這樣做主要是為了防止污染現場和影響取證，沒想到古代早就有了這樣的措施。

他們進屋後，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閻大夫面不改色上前檢查屍體，葉笙在一旁填寫屍格，林成惜察看房間的情況。

屋内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迹，房間裡的擺件也完好無損，唯獨桌上的一個茶杯掉在了地上。林成惜把茶杯拾起來看了看，沒什麼特别。提鼻子一聞，感覺杯子裡散發着輕微地酒氣。茶杯為何會有酒氣？

他感覺有些奇怪，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便拿起桌上的茶壺和茶杯，準備倒一杯看看是何情況。可倒了半天滴水未出，打開壺蓋才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他又聞了聞壺口，裡面沒有半點酒氣。

那邊閻大夫已經驗完了屍體，林成惜拿着屍格看了看，問道：“屍體無外傷，口唇青紫，口内有嘔吐物……他是被噎死的？”

閻大夫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答道：“可以這麼說。死者一身酒氣，想必是喝了不少酒，可能嘔吐的時候喪失了知覺，沒人及時發現處理就被噎死了。”

“噎死？”林成惜想了想，走出門問道：“蔣夫人，你丈夫可有飲酒的習慣？”

蔣飛雁此時已恢複了平靜，回道：“有的。他隔幾日就要喝醉一次。”

蔣老爺上前問道：“大人，我女婿是如何死的？”

“可能是被噎死的，也可能另有原因。現在還說不準……”林成惜邊說着邊觀察蔣飛雁的反應，見她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繼續道：“那些人都來了嗎？”

蔣老爺道：“來了，都來了。大人，這邊請。”

蔣老爺把他引到一處空地，那裡已經站着四個人，三男一女。

蔣老爺道：“大人，就是他們幾個。您有什麼問題，盡管問。”

那幾個人都低着頭，哆哆嗦嗦的。林成惜看了看他們走到一側，先問過最邊上的小厮，道：“你先說說吧。”

那小厮道：“昨日，四姑爺是戌時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滿身酒氣，腳步都不穩，搖搖晃晃的。我見他差點摔倒，就趕忙扶了一把。後來，我就讓他們把四姑爺扶回房間了。之後，就沒再見過他。”

旁邊的小厮接着道：“小的把四姑爺扶回房間後，四姑爺躺到床上就睡着了。小的也不敢打擾，就退了出來，沒再進去過。”

另一個小厮附和道：“是啊是啊！大老爺，小的們真的不知道四姑爺怎麼就死了？”

問完小厮，林成惜便走到在丫鬟身旁，問道：“你呢？”在小厮回話的時候，她就一直哆哆嗦嗦的沒敢擡頭。

丫鬟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泣道：“大老爺，我……我真的沒有害四姑爺啊！”

林成惜淡然道：“你慢慢講來。”

丫鬟道：“昨晚，四姑爺喝醉了，四小姐就吩咐廚房煮碗醒酒湯。我送過去的時候，四姑爺還在睡着，我不敢叫醒他，就站在門口侯着。後來四小姐回來了，就讓我先回去，過半個時辰後再來收碗。我去收碗的時候，沒再見到四小姐。四姑爺還在睡，碗裡的醒酒湯沒有了，我就把碗收回去了。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林成惜問道：“他經常喝醉酒嗎？”

幾個仆人搖搖頭，一個小厮道：“四姑爺和四小姐很少回來。這……小的們真不知道。”

林成惜道：“你們先回去吧。要是想起别的什麼，再及時報告。”

這案子看上去是酒醉窒息而亡，可林成惜總覺得裡面有些講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便吩咐讓人把死者帶回縣衙。

蔣飛雁聽到要帶走她的丈夫，便急着道：“大人，為何要把我夫君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