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還是，死人？林成惜想了想，應當是死人吧。因為，葉萊扔火把時，一同扔掉的那個東西正是人的頭骨。

此時，葉萊正抱着林成惜的胳膊不肯撒手，心裡一直嘀咕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真是蠢死了，居然把它當成保齡球了。”

林成惜被葉萊抱着不敢亂動，想她一定是吓壞了，便不自覺地伸出手想安撫她，猶豫了一會兒，又把手給收了回去。這黑燈瞎火的，要是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又要惹她惱了。

他想了想，柔聲道：“葉姑娘，我先帶你出去，你在外面歇會兒。這洞裡有些情況，我需要察看一下。”

葉萊搖了搖頭，道：“我不要一個人在外面。”

林成惜剛想說外面還有張銀，想了想張銀現在昏睡着，算不算他是個人也無所謂了。葉萊不想待在外面，他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問道：“那……你想要如何？”

葉萊道：“我跟你一起吧。”

林成惜道：“可是，葉姑娘你不害怕嗎？”

葉萊道：“我現在好些了。”剛才發生的事太突然了，讓她沒有心裡準備，再加上她還碰了那個東西，所以，心裡上有些接受不了。現在，緩了會兒，她也慢慢平靜了些。

林成惜道：“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把火把點着。”

葉萊聽他這麼說，突然發現自己還抱着他的胳膊，便尴尬地把手松開了。不一會兒，洞内又亮了起來。林成惜看葉萊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便道：“沒事，有我在，你要是怕就躲在我身後。”

葉萊點點頭，瞬間心安了不少。林成惜舉着火把在前面帶路，葉萊在他身後不緊不慢地跟着。

這下葉萊不敢亂瞧了，隻專心走路。洞内不大，跟着下了坡之後，林成惜便去察看那些“人”。在這些“人”的對面，有一條窄窄的水溝，不知道有多深，依稀能聽見水流聲。葉萊不敢去看那些“人”，隻好背過身去看水溝。

葉萊不知道林成惜那邊什麼情況了，她看了一會兒水溝，便聽見林成惜氣憤地聲音從身後傳來：“畜生！”

“怎麼了大人，發現什麼了？”葉萊背着身問道。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才聽到林成惜道：“這些屍體，都是孩童的。有的跟小妹一般大，有的還在襁褓中……”

“什麼？”葉萊轉過身，來到林成惜身邊。她面前的“屍體”，不應該說是“屍骨”，足有十幾具之多。這些孩子們，身上還穿着衣裳，從衣着上沒辦法區分出男女，因為小孩子都穿得差不多。這些孩子們的上衣無一例外，都是敞開着。旁邊還有幾個敞開着的小小被子，上面躺着小小的孩子。

他們就像垃圾一樣，被随意地堆砌在一起。

葉萊看到這一幕，氣得發抖，直道：“畜生，一群畜生。他們怎麼能做的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她突然想到小妹，想到她爹娘的反應，不會是……她搖搖頭，虎毒還不食子呢？但眼前的這一切，又讓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猜想。

“如果我們沒有發現小妹，她會不會也是這其中的……”後面的“一具屍體”這四個字，葉萊沒勇氣說出口。

林成惜看着葉萊沉思了一會兒道：“葉姑娘，已經發生的事情是沒辦法改變的。我們能做的隻有讓事态不再蔓延下去，找出真相，還他們公道。讓他們不必待在這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的地方。”

“嗯……”葉萊點點頭，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現在不是該悲傷的時候，把真相揭露出來，才是目前該做的。

他們收拾好心情，繼續往前走去。前方沒有再出現“屍體”，除了山壁再沒有其他東西了。突然，林成惜停住了腳步，道：“葉姑娘，我們能出去了。”

“在哪裡呀？”葉萊看看周圍，沒看見類似出口的地方。

“你看這個火把。”林成惜把火把移到葉萊面前，接着道：“這火苗的方向現在是往裡面飄的，之前都是往上飄，這說明前面有風，有風能吹進來，我們就能出去。”

葉萊道：“我們快往前看看。”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果然看見前方有一個洞口。不過，這個洞口被幾個大石頭堵住了，風應該是從石頭間的縫隙中吹進來的。

“你幫我拿着。”林成惜把火把遞給葉萊，然後自己走到被石頭堵住的門前，找了一個看上去縫隙最大的地方，用手試探性地推了推周圍的一個稍小的石頭，道：“葉姑娘，你往後站站。”

葉萊按照他說的往後退了幾步，林成惜覺得距離不夠，又讓她繼續往後退，直到他認為距離夠安全了，他才用力地推了一把剛才找好的那個石頭。

“哄”地一聲，那個石頭掉到地上，發出一聲巨響。這個石頭掉落後，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周邊的石頭也跟着掉落。被堵住的洞口瞬間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