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舟,衍舟她。”
宋暮晚吸了吸鼻子,很快的鎮定下來,看着有沒有落單的人群,當誤之急是進行避難。
手臂在顫抖,卻扔在竭盡全力的去救着街裡街坊。
江澤庭看着不知哪裡來的斷臂,被踩碎了的不成型的骨頭,
“爹,我想為百姓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年少的随口而出的夢想,從未想過是如此沉重的東西,他的雙腿在顫抖,邁不開步子,哪有什麼逞英雄的夢啊,活下去,讓自己,讓家人更好的活下去,生活本該如此。
“這裡,這裡。”
宋淩睿招呼着他,跟随着人流,将家裡的老弱都安置到其他的地方。
馬蹄踏碎北風,長槍宛若遊龍,趙衍舟攥緊了手中的長槍,往哪走,往哪裡跑才有活路的機會。
追趕的胡人揮動着揮舞着彎刀,趙衍舟驟然伏低,槍杆子身下反刺,滾燙的鮮血飛濺在臉上卻恍然未覺,槍杆回拽屍首被借勢甩了回去。
那些誓死不休的胡人,愈加凜冽的風聲,讓她想起來出來北疆的景象,娘親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離場的,這次輪到了自己是嗎。
她将紅纓槍放在胸口,像是在坐着什麼告别,忽然,她雙腿猛馬腹,在嘶叫聲中馬匹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前奔去。
胡人看到了忽然轉向的趙衍舟,心中隻覺得蔑視,這麼着急來送死他們隻覺得暢快。
怒喝聲裡傳來,趙衍舟此刻卻無比清醒,沒有軟甲與護身,彎刀割破血肉卻滿不在乎,她轉換目标,借用着長槍的優勢向
她來不及回身,反手将長□□入身後的敵人,眼見着敵人越來越逼近,她反手将長槍插地,借勢翻身,電光火石間,她借着彎刀騰空,将敵人踹下。
适應了月光的視線變得格外清晰,趙衍舟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掉頭準備繼續向前走去,可那些胡人卻不追了,那些要搶奪的糧食,可比她的命要重要,胡人改變了策略。
趙衍舟看着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緊閉着雙眼,又猛然睜開。
大地上傳來金鳴,沒有絲毫防備的軀體突然受了重擊,上鈎了。
紅纓槍在夜色下顯得有些奪目,揮掃過去的傷口上開始留出血液,北地中穿出凄厲的狼嚎,這戰事拖不得。
鎮守的士兵抵達後,看到的就是夜色之下,一名少女拿槍奮力抵擋的場景。
“該死的,怎麼來的這麼快。”
一名胡人好像說了什麼,頓時四散開來,不過看着脫戰後迅速倒地的那個姑娘,受了這麼重的傷,應當是活不長了,可惜沒能多砍幾刀,用以報仇。
“追!”
官兵們看着那些人,立刻派人上前圍堵,
“趙姑娘,趙姑娘,”
看着渾身被血污沾染,忽然暈過去的趙衍舟,為首的頭領趕忙喂下了緊急的藥物。
“暮晚,暮晚。”
回過神來的宋暮晚看着眼前的兄長,打量着這個有些破敗的廟宇,
“醒醒神,會沒事的。”
情急之下,江澤庭帶着宋暮晚去往了軍營,
這個村子是被在她們被發配的軍營周圍,有着得天獨厚的地裡優勢,所以有一些将士駐紮在這裡,
她們的運氣很好,為首的将士應當是與趙家有些交情,她們帶着人來到了這個地方,果然無論幾次,在面對死亡時感到的還是恐懼。
與在路上的那次不同,那樣的環境下,她除了拿起刀沒得選,事後回想起來,連自己都訝異于竟有如此驚人的勇氣,為了活下去。
可這次不一樣,她猶豫了,她害怕了,連幾個月前的自己都比不上,可是,她看着那經曆過歲月風霜,早已看不清面容的神女像祈禱着,神女啊,請你一定要保佑,保佑衍舟能活下去。
“不會有事的。”
衆人在一起說到,
“姐姐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比那些人要厲害的多。”
宋淩睿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趙衍行帶走,趙家的兩個小孩,還沒有馬高,就像跟着自家姐姐一樣一起逞英雄了,可是卻被衆人給摁了回去。
“嗯。”
宋暮晚靜靜的坐着,卻不自覺的反手撫摸上身後的傷疤,那裡有一道無法被剔除的疤痕,即使有上好的膏藥,最多也不過讓顔色變淡。
最開始傷口愈合的時候總在癢,她有想不自覺的去抓,痛,實在是太痛了,她以為這輩子不會經曆過第二次。
她隻是想活下去,單純的想活下去,原本是京中的小姐,雖不說出身多麼的高貴,畢竟京城那麼多高官,可說到底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