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衍舟來到了院子裡,這座宅院,承載了她不到半載的光陰,卻格外真貴。
恰逢宋淩睿等人行商回來,今年的生意格外難做,在遠門外就聽到了他那叨叨聲。
趙今熙今年也吵鬧着跟了過去,宋暮晚也沒有阻止,畢竟她聽說那是趙衍舟與趙今熙一直以來的夢。
她坐在院内算着銀子,家中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她來憂心,多虧了有趙衍行幫忙,當年豆丁大小的孩子們,如今也都有了幾分大人的模樣。
趙衍舟看着衍行練武,倒地練得不算晚,比那幾個劃水的來說要強上不少。
“銜羽姑娘今日怎麼又大駕光臨,是有什麼指示。”
幾年過去,宋淩睿到時依舊那般油嘴滑舌,但是院子裡的氣氛有些沉悶,多年的行商讓他第一時間充滿着警覺。
“這是帶回來的物件,不知過不過術姑娘的眼,這竹子做的精巧玩意與姑娘的姓氏還是蠻匹配的。”
“宋淩睿。”
宋淩睿聽着面前之人不一樣的聲音,有些耳熟,但是一時間竟想不起來在哪聽過,在哪呢,這說話的語氣,還有後面好像會夾雜着,某人的怒吼。
“哥,過來和我看賬本,這筆錢你要給我說清楚。”
熟悉的感覺,這個聲音。
“原來你沒有死!”
宋淩睿驚喜的聲音傳來,努力壓制住不讓驚呼聲變得更大,很快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不對,那我這麼些年真情實意哭過的墳,掃過的墓是誰的。”
這麼久以來,她終于能光明正大的揭下這層面皮,呼吸新鮮空氣了。
宋淩睿看着宋暮晚好不訝異的神色,還有好幾個面色如常的人。
“你們都知道,就瞞着我,這麼不信任我的嗎。”
“姐姐瞞的也并沒有很好,畢竟朝夕相處的人。”
“隻有某些腦袋缺根筋的人沒有看出來罷了。”
宋暮晚緊接着補刀。
“最開始的行事風格有些相似,我隻以為是我的錯覺,衍行與今熙都說你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某些時候,很像姐姐。”
江澤庭則是扶額歎息,
“後來有一次,變為通信員的趙姑娘留下來姓名。”
“如此巧合的名字,況且還有那姓氏,當初我們不是說了嗎,到時候我們這三家,是一個新的家庭,每個人的姓中留下一點,成為我們新的名字。”
“隻可惜某人缺心眼,竟然連這些都認不出。”
“這不能怪我!”
宋淩睿據理力争到,“我還帶着她去掃墓,對她說自己的往事。”
越往下說着,宋淩睿越覺得心虛。
“是你們故意诓騙我,我當初還說,她與我那朋友有幾分相似,若是相識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臉頰漲紅了起來,成為什麼好朋友,這根本就是一個人啊,怪不得有一瞬間感覺的熟悉感,成為朋友也很快,感情是本尊啊。
那他還有時當面說趙衍舟的種種惡行。
“不過,也不止我,院子中還有許多人都沒認出來,怎麼能隻怪我呢。”
“可惜啊,朝夕相處的同齡人中間,隻有你一個。”
宋暮晚無情拆台。
“所以姐姐,這次暴露身份是遇到了什麼大麻煩了嗎。”
趙衍行練劍的手停了下,拽着趙今熙走到了姐姐的身旁。
無數次他想去确認,他想去問姐姐,想要得到一個确定的答複,可他不敢出聲詢問,也相信姐姐是有這樣的理由,不會害他們的。
幾日前,戍邊的隊伍裡來了一個人,找到了自己與父親。
姐姐的直系血親,父親這幾年身子已經不大好了,或者說,其實在母親走後,父親的身體便已經撐不住了,這麼多年,完全是因為自己還沒有長大,才勉強撐到了今日,行屍走肉一般。
她悄悄的找到了自己,說出了姐姐的身份,真相說出口的那一刻,她隻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安定感,可随之而來的便是恐慌,
莫非姐姐遭遇了不測,否則,為何這麼重要的事情要假借她人之口。
也許是看出了自己的焦急,謝長纓略帶歉意的說着。
原來不是姐姐出了問題,而是事情會牽連到自己與父親,沒有什麼性命之憂,但是需要提前做些準備呢,不會發生什麼大事,應當也吃不得什麼苦頭。
他們能有如今的生活,有很大一部分仰仗于姐姐的付出,更何況是一家人,又何談拖累。
隻是他擔心姐姐的狀況,他們會被波及,那麼出于風暴正中心的姐姐呢,又會遭遇什麼樣的事情。
他想等姐姐來的時候親自問,他現在已經長大了,許多事情,不需要姐姐一人前去背負。
所以姐姐,告訴我們吧,不要向當初那樣,一聲不吭的離開,自己心裡想着所有的事情,
說好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所以,既然是一家人,那麼所有的事情當然要由大家一起前來背負。
“不是什麼大事。”
趙衍舟輕描淡寫的說着,神情也不緊張,甚至有閑心與趙今熙開玩笑,
“招待的茶水不錯,來北疆後,真的許久沒有喝到過這樣的茶水了。 ”
“就是可能大家都日子會辛苦一段時間,不過,我保證,這段時間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姐姐!”
趙衍行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