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斥:“不準問!”
“知道了…”空氣變得稀薄而沉重,江不疑呼吸着氣緩慢說:“那我換個問題。”
“…請問你是怎麼死的?”
“你是故意的!”
白衣女子被徹底激怒,爆凸的眼珠似乎瞪得更大,眼白全是紅血絲,垂着的雙手微微擡起對着江不疑,雙臂加長像是章魚觸須,紅色指甲倏忽變長,她要掐死眼前這個口不擇言的固執狂。
江不疑發誓他真的隻是想問問題,但鬼的想法和人不一樣,他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白衣女子顯然不信,或者就算信了也還是要繼續掐死眼前的人,江不疑的話隻是讓這個舉動提前進行。
“嚇…”白衣女子嘲弄,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江不疑脖子感受到非人壓力,他的手在白衣女子看不到的床被下摸索着,嘴裡還說:“等等…”
白衣女子充耳不聞,尖銳的指甲正試着插進他的皮肉,流出了一點血。
就在這時,江不疑飛快從床被裡拿出一個東西直接對着白衣女子的臉。
江不疑眼中是圓形的金屬花紋。
一瞬間空氣死一般安靜下來,江不疑脖子力度倏地消失,他眼前的白衣女子呆滞,動作停住,随後發出可以震碎耳膜的尖叫聲。
江不疑趁着間隙趕緊呼吸新鮮空氣,忍不住咳嗽吞咽口水。
“拿開它!”白衣女子大叫着,卻閉着眼不去看江不疑手中的鏡子。
江不疑緩了一會兒,完全不理會白衣女子需求,他嗓音因長時間缺氧變得有些啞:“不拿。”
對着白衣女子的便是江不疑今天從黎紫妍那邊借來的化妝鏡。
“你不敢照鏡子。”
江不疑開始威脅,“如果你現在不離開,等明天我就把衛生間的大鏡子卸下去,到時候搬床上讓你一晚上都看着它。”
“你!”白衣女子語氣暴怒,惡狠狠反擊,“我現在就殺了你。”
江不疑不怕威脅,他活動了下筋骨,身體往旁邊挪了幾分,也學着白衣女子陰森森的語氣,“你要是殺了我,我就變成鬼,然後托夢給其他人讓他們把鏡子搬過來。”
“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你每天都擺脫不了照鏡子。”
語氣沒有鬼魂天然的空靈陰森,但也足夠眼前的白衣女子恐慌,她被抓住了把柄。
天天照鏡子,永遠無法擺脫。
不行,絕對不行!
白衣女子一瞬間發狂,頭頂的吊燈開始發出劇烈抖動。
在江不疑的視角,眼前吊燈挂着的白衣女子像老式糕點店趕蒼蠅的絲帶淩空旋轉。
她喃喃自語:“絕對不行…絕對不行…”身體在逐漸變得透明,直至消失。
在她消失後,空中掉下一份文件,江不疑感受身上所有的桎梏消失,立刻起身打開燈用空着的那隻手拿起被單上的文件。
【任務進度70%】
這份文件是兩份拟訂時間不相同的遺囑,江不疑往被子上擦擦手上的血,單手翻看遺囑内容,兩份修改的唯一一個點便是對大兒子周禮安的财産分配,第一份大部分遺産都給了大兒子周禮安,第二份就算從中分割一部分給小兒子周雲皓,但大頭還是在周禮安這。
“不管怎麼樣還是更偏愛大兒子啊。”
看着簽字時間,江不疑從衣服下拿出日記本和親子鑒定。
他對比兩份遺囑,日記本和親子鑒定報告的日期,得出來從房主拟訂第一份遺囑,最後一次記錄日記,拟訂第二份遺囑到親子鑒定報告這樣的一個時間段。
半夜看文字就想睡覺,江不疑靠着床頭櫃閉着眼,最終還是決定先處理床上的血迹。
“這個鬼…”江不疑拿起床頭櫃的紙擦着黏膩脖子,上面有些已經幹涸,他頗感無奈把髒紙扔進垃圾桶,“竟然留下這麼難清理的血。”
随後江不疑拿上衣服和毛巾去往衛生間。
一進衛生間,就能看到牆面的巨大鏡子,鏡子映着江不疑完整的身軀,他抱着盆想起剛才對女鬼說的話,那段話不全然是威脅,江不疑是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可能性,但一來鏡子太大了,二來不能随意破壞别人家的物品,他的良心不允許。
但現在,江不疑輕輕一笑。
鏡子裡的‘江不疑’跟着微笑,卻總覺得境外人的笑容讓他感受到熟悉的不詳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