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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敲響,一夜躲藏的赫塔整理頭發,回頭向已經瞄準她的陛下道了聲早安。
“早安我的王後。”國王提着弩來到她身邊親吻她的臉頰。
赫塔緊繃的身體沒有放松,她挽着國王的手臂,來到早餐桌前,桌上什麼都沒有。
落座後,她看到她的内應,那個年輕人的頭被端上來。
她想要嘔吐,想要落淚,她以為她在歇斯底裡,可事實上她僵硬的坐在椅子上,聲音變得離她很遠,她喝了口酒,紅色的瓊漿讓她的嗓子粘在一起,她在咀嚼聲中思考她是怎麼被發現的,她以為自己冷靜下來了,國王将手搭在她的肩膀,用那惡心的嘴吻她時她沒有反抗,當國王離開餐廳,她跪在地毯上幹嘔。
兩個女仆将她從地上拽起,為她套上裙子和珠寶,推她去見訪客。她被喂下了讓人失語的湯,隻能發出簡短的字句。
因為不需要她發聲,她就像被囚禁在這個軀殼裡,失去了耳朵和眼睛。
她為自己的自大後悔。
一個人因為她死去。
伊麗莎白的拜訪給赫塔帶來了新的消息,她們并排坐在一起,伊麗莎白用枯瘦的手指拂過書上的文字。
“我一直很想見見您。”伊麗莎白顫抖着撫摸她的背,摸到了嶙峋的脊柱。
“嗯。”她曾經也在皇宮待過,是達西教授和她的家族一起強硬的要回了她。
“可我之前身體一直不好,直到最近才有了好轉。”
“嗯。”
她們裝作閑聊,實則交換情報的待了兩個小時,赫塔碰到了伊麗莎白的手,冰涼的像是失去了生命。她催促伊麗莎白離開,伊麗莎白握住她的手,她那麼害怕,卻那麼勇敢,她想要将她一起帶走。赫塔堅定的搖頭,輕柔的掙開了伊麗莎白的手,在鐘聲敲響前躲了起來。
她跑過有前十幾任皇後畫像的長廊,她的母親就在這上面挂着。但第一任皇後,雪莉的生母不在其中。
她能在雪莉的卧室安穩的呆上一段時間,或許在雪莉面前,國王是一個很好的父親。她摸進過國王的卧室,但她沒有喚醒魔鏡,隻是找到了牆上挂的盾牌抵擋過一次獵犬的攻擊。
戰鬥并不适合她這美麗的皮囊,難度随着時間增加,但她的蒼白依舊動人。
國王沒有時間親自狩獵了,她的敵人就變成了城堡裡的仆人,他們熟悉城堡的道路,不享受追逐的樂趣,隻想保住自己的命,所以他們更難對付。
喪鐘敲響,赫塔知道支持國王的大公已經人頭落地,她暴露在如同狼群一樣的視線中,赤腳踏入白雪鋪滿的中庭。